玉忘蘇扯出一點笑意,她倒不是怕皇上為難她。這樣光明正大的場合之下,皇上是瘋了才會隨意為難她一個女人。

跟著高公公離開,一路走著。沿路都擺了的很多正盛開的話,寒冬裏也顯出一派姹紫嫣紅來。

“夫人不必擔憂,侯爺也在的。”高公公笑著說道。

玉忘蘇也回了一個微笑,“多謝公公。”

“便是此處了。”到了門口的時候,高公公便提醒道,這才帶著玉忘蘇走了進去。

進了殿中,看著幾張熟悉的麵孔,玉忘蘇總算是鬆了口氣。不僅是沐訣在,就是鳳絕塵和君無名也都是在的。

掃了殿中幾人一眼,她的目光便落在主位那一人身上。她下跪行禮,也在打量著鳳天冥。

二十五六歲的年紀,留著胡須,看上去倒是要略顯得成熟穩重一些。雖然沒有著龍袍,身上那種久居人上的淩厲霸氣,幾乎令人不敢直視。

“不必多禮,朕和阿訣是一起長大的,在坐的都是自己人,不必拘束。”鳳天冥笑的和善。

玉忘蘇卻覺得那笑意仿佛淬了毒,她自然不會忘記那夜清渠園內的血跡斑斑。這世上笑臉相對的人很多,可真正心懷親近的,又有幾人?

其實這樣麵上和善,內裏藏奸的人,才是最為可怕的。

口口聲聲的一起長大,自己人,卻依然是屠刀相向。

“謝皇上。”玉忘蘇坐到了沐訣身邊去。

沐訣和玉忘蘇介紹起屋內另外的兩人,看著而立之年的是君無名的大堂兄君晏,如今君家的家主,位居兵部尚書。

另一人二十四五歲的,則是楚貴妃的兄長——楚譽。

倒真的都是皇親國戚,難怪皇上稱之為自己人。而和君無名親近鳳絕塵不同的是,君晏則是自來就更和鳳天冥親近。

一群大男人說話,玉忘蘇略有些尷尬,便隻是坐著吃東西,一言不發。

“這是秦州來的竹葉青,味道還算不錯,嫂子可以嚐一嚐。”君無名湊過來給玉忘蘇倒酒。

“多謝。”玉忘蘇低聲道謝,便端著酒盞抿了一口。味道十分醇厚,入喉卻不會過烈,倒是真的很不錯。她也就低頭品著酒。

“朕聽聞夫人的繡工最是出眾,餘家進貢給皇祖母的雙麵繡圖便是出自夫人的手,可是這樣?”鳳天冥突然問道。

玉忘蘇猛然抬頭,看來她繡那繡圖還真不是秘密了啊!怎麼宮裏的人都知曉了?鳳天冥竟然連這樣的事都關注嗎?

在她看來,刺繡再精美,最多也不過是當成工藝品做個精美的擺設,實在不是需要過多關注的事,何況鳳天冥還是日理萬機的帝王。

“那繡圖的確是忘蘇繡的。”沐訣捏了捏玉忘蘇的手,她也就不說話。

(為了寫作方便,以後稱呼男主就一律是沐訣,不再寫成水生了。)

“宮中給朕做的龍袍,朕看著手藝遠遠不如先帝在的那個時候了。”鳳天冥望著玉忘蘇,“宮中一時也找不出那樣的能工巧匠來,朕想請夫人幫著繡一繡。”

玉忘蘇微微蹙眉,若真的隻是刺繡,那倒不是什麼難事,最多也就是花費一些工夫而已。可龍袍終歸是比較敏感的物件,能不碰還是不碰的好。

誰知道若是她真接下了這個活計,會不會招惹來什麼麻煩。

本來鳳天冥對安國府就不存好心,也不知是不是在打什麼主意。

這樣的差事,自然是不接下的好。

“歡歡尚且年幼,如今最是離不開娘的,還請皇上體恤。”沐訣連忙說道。

“安國侯的公子不是已經滿歲了,滿歲的孩子自然由奶娘帶著便是了,哪裏還有離不開娘的?皇上的龍袍乃是大事,年後乃是四國大聚之年,到時候豈不是要落了我們虞國顏麵?”開口的是楚譽。

沐訣到了楚譽一眼,目光還是落在了鳳天冥的身上。

“朕考慮的也是四國大聚之年,生怕落了我朝顏麵,給祖宗們丟臉。朕自然也體恤夫人辛苦,可讓宮中的奶娘到侯府去照看世子。”

玉忘蘇瞳孔緊縮,她哪裏會放心宮中的奶娘去照顧歡歡,鳳天冥這明白是威脅了。

若是她今日不答應下來,歡歡還不知道要有什麼危險。這是明擺著挖好了坑,就等著她往裏麵跳,而她偏偏還不得不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