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殿試也讓帝王意識到科考中會有所弊端,有些人跟本沒什麼才幹,卻靠著銀子一路砸出功名。

之後便在會試後又加殿試,算是帝王最後把這一關。

當然漸漸殿試到了後世,春闈主考官員也多不敢徇私舞弊,殿試也就成了安排名次之事,並不再落第之說。

曆朝曆代,科考舞弊都是懲罰的十分重的,不僅是考官和舉子要受罰,可能丟了性命。就是他們的後世子孫,這個朝代還沒滅亡的時候,都是無法再參家科考的。

但凡出過這樣的事,便算不得身家清白了。故而很多人為了自己的前程,即便想貪圖些銀錢,也要好好掂量掂量。

殿試發展起來之後,又發展出了朝考。

殿試結束會,皇上於太和殿舉行傳臚大典,宣布殿試結果。一甲三人當即授官,其他進士則參加朝考,朝考又分為三等,一等第一名稱為朝元。

朝考前幾名授以庶吉士,和一甲三人一樣,是為以後的內閣儲備人才。

而其他人則按照殿試、朝考名次授以官職。

殿試後很快就有了結果,何子衾一舉奪魁,成為狀元。君沛則在二甲之列,排名居中上遊,算是和春闈的排名差不多。

有此結果,君沛倒也並無失落,這也算是在預料之中的。

對於君嵐而言,哥哥高中了便好,她反正是很高興了。君嵐笑嘻嘻的衝著君沛行禮,“以後就要稱君大人了。”

“你啊!”君沛笑著揉揉君嵐的頭。

老夫人則問起君沛的打算,很快便又是朝考,不知道君沛的目標是庶吉士,還是外任。

若是不能中庶吉士,倒是寧可外任,做一方父母官,手中也有些權力可為百姓們多做些事情。若落在京城,便是分配到三省六部做微不足道的小官。

同樣的品級,在外麵便可以是一方土皇帝,若是在京城,便實在是微末小官,不值一提。

外麵有外麵的奔波勞苦,京城有京城的安逸奉承。

“庶吉士我是不指望了,倒是寧可外任。想來外任怕是少有人相爭。”君沛笑起來。很多人來了京城都感慨於京城的繁華,自然大多也想要留在京城。

在京城有“朝官”之稱,讓人聽了便覺得是高人一等的。

何況在京城也更容易結交到貴人,怕也更為容易升官。

“你這樣想,我也是讚成的。你還年輕,是該出去曆練曆練,這些年都在家中讀書,很少四處走走。曆練是你最欠缺的。”老夫人說著。

未及弱冠的孩子,也沒見過百姓的疾苦,若是一來就留在京城做官,難免紙上談兵,不懂得為百姓考慮。

庶吉士雖說以後可能會進入內閣,可也有政績卓越的封疆大吏進入內閣的,外任也不是不能位極人臣。

“是。”君沛笑著點頭。

比起那些曆經滄桑,幾十歲才高中的人,他是很缺少曆練的。

外任幾年,也是一種磨練。他來京城的時候,父親也是這樣和他說的。

“可是顏家姑父外任多年,怡姐姐說外麵很苦,不如京城安逸。”君嵐忽然說道,“哥哥何必要去受苦?以後多少年都難以和親人見麵。”

父親自有官位,他們一家人自然要和父親在一處,若是哥哥外任,自然以後都很難相見了。

“可姑父卻是人人敬仰的好官,做官哪裏能怕吃苦。人人都貪圖安逸,百姓就要吃苦了。做官本就很難一家人在一處,這也是沒法子的事。”君沛感慨著。

這一身的學問既然賣於帝王家,便不能隻貪圖一家的安逸和團圓。

“好了,嵐兒,你們長大了,別離是難免的事。等過兩年你說親了,也是要和家人分開的。各人有各人的路要走,強求不來。”老夫人笑著望向君嵐。

君沛尚未參加朝考,君宏那邊便給老夫人送了帖子來,說是君芙定下了親事,邀請侯府裏的人到那邊去坐坐。

看著手中的帖子,老夫人的倒是有些怔忡。說真的,她還真沒想到君芙的親事這樣快就定下來了。

老夫人把帖子遞給了玉忘蘇,“你看我們是去還是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