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有錯處,也各有無奈,這就是家務事。都說清官難斷家務事,可不就是這樣嘛。

若是官員斷案,自然都是清楚明白的。可家務事,你說你有理,我說我有理,扯不清楚。

鬧來鬧去的,倒是兩個孩子都覺得自己受委屈了。

玉忘蘇歎息一聲,她就知道,褚爍和餘沁必然是要鬧起來的。且不說褚爍有多在乎周芸,就單單是餘沁大張旗鼓的去打砸宅子和周芸,還把此事鬧的滿城風雨,便足夠褚爍生氣的了。

人誰不愛麵子,這樣一鬧,褚爍可是顏麵掃地了,還成了那麼多人茶餘飯後的談資。

若是褚爍很在乎周芸的話,餘沁打周芸那那麼狠,褚爍怕也是要為寵愛的人討個公道的。

“這兩個孩子啊!真是冤家孽障,我是拿他們沒法子了,由著他們鬧去吧!”老太太頗為無奈的說著,“兒孫自有兒孫福,我操心太多了,反倒是招人煩。”

“都說夫妻之間床頭打架差床位和,不定什麼時候便好了呢!旁人倒是真不好說什麼的。”玉忘蘇感慨著。

夫妻吵架這樣的事,別人去勸,有時候反而會適得其反。

到底還是要小夫妻二人自己掰扯去。

“既然你說的博聞也來了,那我這就讓人和爍兒說一聲,讓他們見一見,是不是也就見分曉了。”

“多謝老夫人了。”玉忘蘇笑了笑。周芸就在府裏,今日此來倒是很順利的。

“隻是見了後,這人的去留,還要他們自己去看了,我們不好多說的。”老太太望著玉忘蘇。

“這是自然。”玉忘蘇點著頭。若這周芸真是博聞的姐姐,去留還要周芸自己決定。畢竟周芸如今是褚爍的外室,也算是妾。

不說是正經的夫妻,到底有夫妻之實。

以後要如何過日子,還要看本人的意願,外人是不好置喙的。

……

褚爍正招待著沐訣和博聞喝茶,老太太派的丫鬟便到了,在褚爍的耳邊低語了幾句。

褚爍很有些吃驚,“我知曉了,你回去向祖母複命吧!”

丫鬟退下後,褚爍才喊了周芸來。周芸進了府裏,他也不放心把人安排在別處,便安排了和他住在書房旁。

人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至少餘沁還不敢太亂來。若是住在別處,誰知道餘沁那個瘋女人是不是想起什麼不順心的就又要去打上幾下。

餘沁如今真是越來越無法無天了。

一個餘家的假小姐罷了,竟然敢這樣乖張放肆,還真以為褚家的人都是好欺負的不成。若不是太皇太後指婚,他早就容不下餘沁在府裏了。

就像是昨日,餘沁竟然敢對他動手,甚至對母親和祖母都很無禮。若是別的人家,這樣的女子早就休棄了。

周芸嫋嫋婷婷的跟在褚爍身後進了屋。自看到女子衣裙的一角,博聞的目光便再也移不開了。

他緊緊的盯著周芸看,周芸漸漸走近。過往的記憶一一浮現,博聞有瞬間的恍惚。

小的時候,其實長姐對他很好。那個時候爹娘還在世,家裏的日子也還好,不算艱難。爹娘要忙著田地裏的活計,他幾乎是長姐一直帶著的。

長姐不大就幫著家裏幹活了,到山上打豬草,挖野菜來喂雞。而他便是長姐身後的小尾巴,總是跟在長姐滿山的跑。

那是一段很美好的歲月。

其實長姐走後,姐姐的到來,家裏的日子反而比以前好了。沒了長姐的家,他和月牙一直過的不錯。

反倒是長姐,流落在外,相比受了很多苦。想到此處,過去的一點埋怨也漸漸散了。

“姐。”博聞喊了一聲。周芸直直的望著他,眼圈也漸漸紅了,卻是瞬間便轉身往外麵跑。

博聞訝異於她的反應,卻也連忙追了出去。不過一小會兒,他已經追上了周芸。

“姐,我是博聞啊!如今我和月牙都在京城。”博聞攔住了周芸的去留。

周芸低了頭,有淚珠如斷線的珍珠一邊砸下來。博聞細細的打量著她,即便是畫著精致的妝容,可她的臉上依然還能看出被打過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