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的。”博聞搖搖頭,“姐,你和我走吧!你留在這裏可怎麼過日子?姐姐也說,餘沁的性子是最壞的,你和她搶男人,她總是打你怎麼辦?”
周芸苦笑起來,“離了這裏,我還能去哪裏啊!這世上還能有個男人對我好,很是難得。我這樣的女子,是再沒人肯要的了。”
褚爍肯為她贖身,她是十分感激的。至少她知道,這世上的男人並非都是無情無義之輩,還是會有人對她的。
褚爍在外麵給她置了宅在,有丫鬟仆人,儼然另一個家,她也過著少夫人的日子。
“姐你執意要留在褚家?”博聞望著周芸,“就為了褚家大公子?”
“我不知道以後會怎麼樣,至少他如今願意對我好。”周芸歎息著,“我是個不潔之人了,難得他不嫌棄。何況我也沒更好的路了,誰家還願意娶我這樣的女子?”
“縱然姐不再成親,我和月牙總會照顧你的。一個人過日子,不是也好過在這裏受委屈嗎?”博聞看著周芸臉上的傷。
若是要留在褚家過日子,這樣的傷怕還會一直都有。即便褚家大公子護著姐姐,難道還會為了姐姐真和餘沁翻臉嗎?
夫妻才是長久的,而妾室哪裏會有嫡妻重要。
何況男子在外麵總有事要做,不可能時時刻刻都呆在內宅,看著護著姐姐。褚大公子越是護著姐姐,餘沁必然越是對姐姐不滿。
何況嫡妻管教妾室本就是理所應當的事情,餘沁要管教姐姐,大公主又用什麼理由攔著?
“你這是說的什麼胡話啊?女子哪裏能不成親?身為女子,自然是要有個歸宿,相夫教子,否則哪裏算是完整的女子。你還小,有些事不懂的。”
“你真的和姐姐不一樣。”博聞苦笑。
姐姐說的對,一個人的性子便決定了一生。想要一直依靠別人的人,便也隻能活的像是菟絲花一樣,成為別人的附屬。
路都是自己選的,那麼走到什麼結果,便也隻能認了。
“人和人自然是不同的。”周芸苦笑,“我雖不曾見她,卻也知曉,我無法活成她那般模樣。”
易地而處,若她漂泊到長西村,為人所救,的確會記著恩情,想著以後報答,卻未必會留下來照顧兩個孩子,甚至一照顧便是多年。
救命之恩再重,報答也該有個盡頭。
這一點,她便比不上那個女子。貴為安國侯夫人,卻願意將兩個毫無血脈關聯的養在府裏,這是很難做到的。
尋常哪個女子會把自己的弟弟妹妹帶到婆家去?就不怕連自己都被婆家的人厭惡嗎?
若是血脈至親還罷了,既然不是血脈至親,完全可以給些銀錢便罷了。
“既然姐你執意要留在褚家,那便自己珍重。若是得空,我帶月牙來看看你。”
“還是不要了,你們既然已經有了安國侯夫人這個姐姐,那就隻有她是你們的姐姐。我們再要相認,到底對你和月牙不好。
“如今你們有了更好的出身,有我這樣一個親人,會影響到你們的。”周芸用帕子細細擦拭著淚珠。
博聞臉色一變,卻沒再說什麼。他知道,他們就是要認回長姐,姐姐也不會心生不滿的。
姐姐本就不是那樣的人,不過姐姐的好,他記在心裏就是了,也不是非要掛在嘴邊。
說了一會兒話,博聞和周芸才折回了褚爍的書房,沐訣和褚爍正在喝茶。見到博聞和周芸的樣子,兩人心裏也明白,這便真是親姐弟了。
“芸兒,你們姐弟能團聚,真是好事。”褚爍笑著拉了周芸的手。今後芸兒有安國侯府的這一層關係,餘沁也總要收斂一些。
“芸兒出身卑賤,並無這樣顯貴的親戚。”周芸搖搖頭。
褚爍有些疑惑,看著這兩人是哭過的模樣,若不是親姐弟,那便是陌路之人。
那個陌路之人會抱頭痛哭的?可芸兒這意思是不願意相認?
就連沐訣也有些詫異的望著博聞和周芸,他都聽博聞喊長姐,自然沒有認錯的可能。即便分開了幾年,可博聞也還不至於把姐姐都認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