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忘蘇看著老夫人這樣,心裏也很難受。沐訣這次要走,她便是滿心的不舍和擔憂。而以前他每一次和老侯爺出征,一走便很可能回不來了,老夫人在府裏的日子不知如何難熬。
怕是日夜擔憂,寢食難安。
可憐無定河邊骨,猶是春閨夢裏人。
不知道多少女子送走了夫婿之後,便再如何翹首以盼,卻都等不回那個人來了。
“母親受苦了。”好一會兒,玉忘蘇才說道。
“說不上受苦,他們在軍中才真是受苦呢!也不知道能不能吃飽穿暖,不知道是不是受傷了。那個時候,又是期盼邊關送來捷報,卻也很怕送來的不僅僅是捷報。”
老夫人想著那些歲月,日夜期盼著軍中能有消息傳入京中,可心裏又怕的很,就怕聽到什麼噩耗。
一將功成萬骨枯,誰的戰功赫赫都是從屍山血海中蹚過來的。那個時候她唯一所求的便是阿訣和他的父親能平安歸來,他們一家團聚。
可終歸她等來等去,等到的也隻是阿訣送回了他父親的屍骨。
再之後,阿訣隻要出征,她便連連做噩夢,夜不安寢。
“那些事都過去了,此次阿訣也不是出征,而是去賑災,會好好的。”玉忘蘇給老夫人倒了茶。
“希望這天下一直都太太平平的吧!能免了多少人的擔憂。”老夫人感慨著。
離著四國齊聚的日子不遠了,到時候不知又是怎樣的一番情景。隻有天下太平,阿訣才不用再出征,多少的將士也都可以平平安安的。
戰事一起,當真是生靈塗炭,人命如草芥。
“如今正值太平歲月,想來也能太平一些年頭的。”玉忘蘇笑著說道。沐訣有戰神之稱震懾鄰國,主要他在一日,想要興起刀兵,必然要好好掂量掂量的。
可笑鳳天冥還總想著要他的命,簡直是自毀長城。若是敵國知曉鳳天冥這個心思,怕是做夢都能笑醒。
人家巴不得虞朝之內,能臣幹將都一一死去,入侵之時便如入無人之境呢!
“但願吧!”
次日一早,天才蒙蒙亮,玉忘蘇和老夫人便帶著月牙和歡歡送沐訣出門。歡歡往日這個時辰是還不起來的,故而被搖醒的時候整個人都有些懵,看了看爹娘,又看看祖母和姨母,摸不著頭腦的樣子。
“母親珍重。”沐訣跪下給老夫人磕了一個頭。
老夫人手忙腳亂的去扶他,“這是做什麼,你快起來,母親在府中一切都好,倒是你最要保重,保護好自己,別讓家裏擔心。”
看著沐訣,老夫人眼圈有些發紅,背過身去擦拭眼淚。
“母親放心,我會好好回來的。”
“爹。”歡歡揉著眼睛喊了一聲。
沐訣捏捏歡歡的臉,“歡歡要乖,爹很快就回來了。”
“乖。”歡歡笑著說道。
“一路保重,我們等你回來。”玉忘蘇抱了抱沐訣。
“我給府裏添了不少護衛,不管你們是誰出門,都要帶足了人手。還有那個竇振修,還沒來得及收拾他,你要小心這個人。”
“竇振修的事你不必擔憂,我自有法子對付的。”
沐訣便上馬離開,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眼前,玉忘蘇等人才折回了府中。
沐訣不在,玉忘蘇也更是深居簡出,平日裏也就教導一番餘家送來的幾個繡娘。
而朝中也在審理修築堤壩的一應官員,關季同被抄家,這一抄更是讓人震驚。關季同貪汙受賄多年,積攢了無數的財富,甚至庫房中還有還多本該進貢給宮中的東西。
皇上震怒,更是讓人嚴查關季同這些年觸犯律法之事。
這無疑是如今京城最大的談資。如今關季同這個名字,在京城可謂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了。
而關季同被抄家之事卻還沒完,竟然有人在關家查抄到多年前關季同和潞王來往的書信,寥寥數語卻可窺見相交甚密。
這無疑是更為震驚朝野的事,雖說潞王謀逆案過去多年,可當年牽扯甚廣,很多上了年紀的人都對此時很還有些印象。當年追查潞王同黨的官員中就有關季同和其兄長關宏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