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我心裏都清楚,你所言並非沒有道理。”玉忘蘇感慨著。

安國侯府牽扯進皇上和鳳絕塵的鬥爭中,自然危險萬分。可即便不主動摻和進去,也是無法全身而退的了。

在皇上的眼中,阿訣和鳳絕塵怕已經是一回事了,要想撇清也是撇不清的。

阿訣真就是不幫著鳳絕塵,皇上會信嗎?

一旦鳳絕塵真的反了,安國侯府必然是要站在鳳絕塵身邊的。

“隻是忘蘇,無論做什麼決定,你都要萬分小心,要想到自己的安危和家裏人的安危,萬不可莽撞。”徐瑤握了握玉忘蘇的手。

“多謝徐姐姐的關心,我知道的,我不會輕易拿家裏人的性命做賭的。”

姚墒和徐瑤又坐了一會兒,便先離開了,若是找好了離開京城的船,要好好的收拾一下東西,盡快離開。

玉忘蘇送著他們出了春暉堂。

“真是天下無不散之筵席。”玉忘蘇歎息著。

“走了好。”周嬤嬤倒是笑起來,“隻要人都好好的,也不必總呆在一處。”

“這話倒是。”玉忘蘇扶著周嬤嬤往屋裏走。她心裏很清楚,雖然很多人戀慕京城的富貴繁華,可京城卻真是不折不扣的是非地。

權力的中心,處處都透著爾虞我詐,爭鬥從未停歇。

若是能選擇,她倒是希望自家一直都在鬆江府那個小地方,過著簡簡單單的日子。

富貴險中求,要選擇富貴,便等同於選擇了同樣的風險。

“如今姚家終於清白了,九泉之下,我也有顏麵去見姚家的各位主子了。”周嬤嬤頗為欣慰。這些年來,她可一直都在等著這一日呢!

可惜她一個老婆子,實在沒能力為主子們洗清冤屈。

好在蒼天有限,姚家還有子孫在世,如今也終於沉冤得雪。

“周嬤嬤說什麼呢!好端端的說什麼黃泉,怪不吉利的。”

“有什麼還不吉利的,到了我這個歲數啊!也沒什麼晦氣不晦氣的說法了。”周嬤嬤笑起來,“姚氏宗祠重建,我倒是想要去祭拜一番。”

“等宗祠建好了,我們一起去吧!”

“好,有小姐去祭拜,想來姚家列祖列宗是高興的。”

關宏遠入獄後,可謂是牆倒眾人推,倒是有不少人狀告關宏遠,各種各樣的事情也被翻了出來。關宏遠的長子強搶民女,害得女子不堪受辱自盡,本是被關宏遠壓下來了,可如今那女子的未婚夫婿又上告,要為女子討回個公道。

還有什麼關宏遠縱容老家的旁支子弟強搶百姓的田地作為關氏一族的祭田。

又有光宏遠的小舅子同人在青樓為一個花魁爭風吃醋,將對方的打死,此時也曾被壓了下來。

……

一樁樁,一件件被人翻出來,查證都是屬實的。

這樣的是,其實很多高門大戶都有,仗著自家位高權重,哪裏會把平頭百姓的生死當回事。雖說律法規定,殺人償命,還說什麼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

都不過是冠冕堂皇之語,天子犯法,自然有的是法子顛倒是非黑白,將自己的罪過合法化,到頭來,怕是苦主反而成了罪大惡極之人。

世家豪門自然也如此,即便是殺了人,也不過給點銀子便了事了。

若是敢再告,想把事情鬧大,人家隨意編造個罪名便夠平頭百姓吃一壺的了。

這樁樁件件的,在關家顯赫的時候,自然動搖不了關家分毫。可如今關家大廈將傾,這些事便可能是壓倒關家的最後一根稻草。

那些本來攝於關家權勢不敢再告的人,如今都才趁此機會跳出來了。

“如今關家的事更是鬧的沸沸揚揚了,關家大老爺怕也是保不住了。”紫茉笑著和玉忘蘇說道。

“所以啊!再是位高權重的時候,也別得罪太多人,否則啊!總有淒慘的時候。”玉忘蘇感慨著。都說曆史是會有報應的,可不是嘛。

曆史總是驚人的相似,就像是魏晉時候,曹家怎樣對待的劉家,司馬家便是如何對待曹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