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慣了山珍海味,再來吃這樣的飯菜,她也覺得十分難以下咽。可如今到底還有吃的,再過些日子,怕是連這樣的都很難吃到了呢!

娘家人肯幫一次兩次的,卻未必肯幫一輩子。

畢竟養著旁人一輩子,可真是無底洞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是個頭。

“好了,你也不要這樣嚴厲了。他們也是一時吃吃不慣,慢慢的也就好了。”丁氏歎息了一聲,便親自給大家盛飯,“別看不好吃,可都要吃,不吃哪裏來的力氣啊!

“你們都要想想,我們還有住的地方,還有吃的,總算是好的了。兩位老爺在牢中的日子還不知曉如何呢!”

眾人麵麵相覷,年長些的勉強自己吃著東西,隻有很小的還在哭鬧,就是不願意吃這樣的東西。

大人便連忙哄著,希望孩子勉強吃一點。

“都別挑三揀四的了,要吃就快吃吧!”寧氏一個勁的往嘴裏扒飯菜,也不怎麼咀嚼便咽下去了。吃的快一些,咽的快一些,便也感覺不到難吃了。

吃過了晚飯,丁氏便又親自給眾人倒水喝。水也沒燒過,好在從井裏打上來的水還算是幹淨。

關氏給眾人安排了住的屋子,便讓人各自回屋了。

……

關氏醒過來的時候,隻覺得頭疼的很,她揉著頭緩慢的睜開眼睛。看著陌生的帳子,聞著便很廉價的熏香,她皺起了眉頭。

她一向是喜愛熏香的,可她從出生日子便過的很好,自然也從不缺銀錢買上等的香料。

名貴的香可不是這樣可比的,這簡直是聞著都不蘇服,她隻覺得頭更疼了。

“芷兒,快進來伺候,哪裏去了,燃這樣的香料,小心我揭了你的皮。”關氏嚷嚷著從床上起來。卻瞬間便清醒了,她苦笑起來,她真是養尊處優慣了,都忘了她以後是再也沒有丫鬟伺候的了。

若是嫂子能容得下她,她還能有個棲身之處。容不下她的話,她可是連去處都沒有的。

等她看清楚了屋子的布局擺設,才猛然瞪大了眼睛。這裏並不是她昨日歇息的屋子,雖說昨夜她也沒有太仔細的去看屋子是什麼樣子。

可這樣的截然不同,她還是感覺到了。

若這裏不是昨夜住的地方,會是什麼地方?

她驚恐起來,她難道夜裏睡的這樣熟?竟然連被人換了屋子都不知曉。她敲著頭,實在想不明白是怎麼一回事。

屋門猛然被人從外麵推開,有個女人帶著還是兩個壯漢走了進來。

女人是中年的樣子,卻不作婦人打扮,穿著打扮都十分的冶豔。隨著走近,便有濃烈的脂粉香氣撲鼻而來。

“這是什麼地方?”關氏驚疑不定的問著。睡了一覺醒來便在這麼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又見到一個從未見過的人,她心裏自然都是驚懼。

若是以前,她還是關家的大小姐,尋常少有人敢動她。

可如今,大哥和二哥都在牢中,已經無人護著她了。

“夫人還不知道這些地方啊!”中年女子嗬嗬笑起來,“我們天音閣在京城可很有些名頭呢!”

“天音閣?”關氏驚愕的瞪大了眼睛。天音閣在京城是真有些名頭,就是她這樣的閨中婦人也是聽聞過的。

是一家名頭不小的青樓,聽聞天音閣中的女子多擅樂器,倒是吸引了很多的文人墨客。

她隻所以聽聞過天音閣,是因為曾有位夫人憤憤的提起,說家中夫婿被一個天音閣的女人迷住了,總忘天音閣跑,很不著家。

“是啊!天音閣,看來夫人是知曉我們這裏的。”女子含笑上上下下打量著關氏,甚至還伸手捏住了關氏的下巴,“本來啊!你這個年紀的女人,我們這裏是不收的。”

女子捏著關氏的臉頰,那打量關氏的目光恨不得當即將關氏扒光了一般。

“再是富家夫人,養的好,這臉也不如年輕的小姑娘緊致了。不過這徐娘半老的風韻嘛,想來不少人還是會喜歡的。何況富貴人家的夫人,尋常人可是見一麵都難,若能玩弄一番,自然也可好好出去吹噓一番了。”

“你這是什麼意思?”關氏心下千回百轉,實在想不明白她如何會在天音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