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

當有人能動搖皇權,帝王終歸是寢食難安的。

說不上對錯,管不了情誼,能顧的隻有自己的利益。皇家本就不是讓人講情誼的。

“我隻怕範家的手伸的越來越長。”玉忘蘇沉吟著,“我有一幅雙麵繡圖落在範家人手裏,我擔心範家那邊有人學會了雙麵繡。而那身龍袍上的雙麵繡未必和他們無關。”

若是範家做的這件事,那所圖便不小了。

範貴妃雖然生有皇子,可尚且年幼,皇上還那麼年輕,儲君帝位都還遙遠的很。

那麼這個時候就開始對付鳳玉白,範家所圖的會不會是帝位?若是範家急著扶持二皇子登基,挾天子以令諸侯,那麼很可能會弑君。

雖然鳳天冥的生死,說真的她不關心。自從鳳天冥想殺沐訣那刻起,這個人便是她的仇人了。

可她怕的是虞朝動亂,自家人也難在動亂中全身而退。

“範家那邊我讓人盯著,一旦所有證據確鑿,必要讓範家再無翻身之地。不用擔心,範家的野心再打,也要有那個本事才行。”

“範家並不能小覷,畢竟範家做了很多年的生意,手裏財富巨大,手底下的勢力也並不少。”玉忘蘇歎息著。

範貴妃或許不足夠聰明,可是範家並非沒有聰慧之人。

何況若是陷害鳳玉白的事是範家做的,那這一招可也使的很不錯。她以龍袍的繡法找到了焦氏,可是到這裏反而沒有為玉白洗脫嫌疑,而焦氏更是和逍遙王府牽扯上了關係。

她費了半天勁,反而沒幫上什麼忙不說,還讓事情更糟了。

“我知道。”沐訣點點頭,“不過先前竇振修幫著範家,如今竇振修失憶,並且收了京城所有的買賣離開了。倒也算是斷了範家一臂。”

“這倒是,竇振修失憶,對我們隻有好處。”玉忘蘇感慨著。

竇振修在華城的謀劃必然是衝著那些火器去的,不過秦冕雖然做了城主,那些武器卻沒給竇振修。

竇振修失憶後,幫著範家的那些謀劃都擱置了。總的來說,對範家是損失,對自己這邊卻是有好處的。

而罌粟的事情,自己發現的早,竇振修和範家應該還沒用罌粟膏害多少人。

安意帶著竇振修急匆匆離開京城,怕也是不想竇振修再卷入範家的紛爭之中。安意是那種很尋常的婦人,想要的怕也是簡簡單單的好過日子。

所以先前竇振修被陳宇附身之後變的野心勃勃,反而讓安意擔憂不已。

“你就什麼都別操心了,無論發生了什麼事,總還是我呢!”沐訣把玉忘蘇摟在懷裏。

“我知道,有你在身邊,我很安心。”玉忘蘇笑了笑。隻要他還在身邊,無論麵臨什麼樣的危險,她都並不懼怕。

至少她還有他啊!

未來無論還有多少危險,至少他們可以一起去麵對,沒什麼可怕的。

不管怎麼說,如今鳳玉白都成這樣了,鳳天冥也該消停一些了吧!

“對了,我昏迷後,雙麵繡的事就這樣算了?既然有人要咬住我不放,就這樣不追究了?”玉忘蘇忽然問道。

“還能怎麼追究?會雙麵繡的人也不是隻有你。焦氏那邊隻顧著咬緊了玉白,反倒是沒有那麼注意你了。”沐訣揉揉她的頭。

不能一舉收拾了他,皇上也不敢對忘蘇太過分。

太後下葬之後,鳳天冥的確如沐訣所料,開始清繳鳳絕塵一派的人。外放的外放,罷官的罷官,倒是找了不少的借口處置了不少人。

一下子鬧的朝廷中人都人心惶惶的,唯恐下一個就是自己。

曾經逍遙王府鼎盛的時候,去攀附的官員很多,這一下子還真的很難掰扯清楚。

就是想說自己不是逍遙王一派的人,也要皇上相信才行。

君無名到底是君家嫡係,官位上倒是並沒有變化。不過他終歸是和鳳絕塵走的最近的人,如今鳳絕塵又是他的妹婿,在朝中自然是多受人排擠。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隻能忍著了,忍到不能忍的時候就離開朝堂。

而和逍遙王一派勢弱成鮮明對比的則是範家,範家有不少人進入朝堂,並且升遷神速。

先前範氏生下皇子,又被冊封為貴妃,皇上對範家就多有優待,恩寵尤甚。如今範家在京城就更是風光無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