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這位和善的祖母總是很護著他們,還總給他們準備各樣他們喜歡的點心。
“到底連太皇太後也去了,這宮裏也不知道怎麼了。”老夫人幽幽歎息著。宮裏的喪事一樁接著一樁,真的是讓人很難接受。
到底宮裏是多事之地。
“是啊!總是有這麼多悲傷的事。”玉忘蘇也歎息著。喪事還辦個不停了,皇後去了,太後去了,如今連太皇太後也去了。
宮裏怕是要好一番冷清了。
到了慈寧宮,此處已經聚了很多人。太皇太後是一國之後,也曾母儀天下,喪自然是國喪,辦的也要很盛大。
四處都是哭泣聲,聲聲讓人肝腸寸斷。卻也不知道有多少是真心,有多少是假意。
玉忘蘇聽著這樣的哭泣聲,她倒是沒有要嚎啕大哭的衝動,畢竟太皇太後並非她的至親。她的悲傷都在心裏,沉悶疼痛,也想要落淚,卻也隻是如此。
許久不見的鳳天冥一身孝服出現,整個人都憔悴清瘦的很。
玉忘蘇多看了鳳天冥幾眼,上次見到鳳天冥還是在送太後棺槨出城那一日,也是許久未見了。
範貴妃下的毒雖然是慢性毒藥,卻還是毀了鳳天冥的身體。先前還是個很強壯的人,如今再看卻仿佛一陣風都能吹倒一般。
宮裏的幾番變故,終歸是讓人無奈的。
寒風瑟瑟,吹拂在身上讓人不禁瑟縮,她攏了攏鬥篷。
祭拜太皇太後的時候,鳳天冥猛然暈倒,倒是讓眾人都驚了。端靖大長公主急切的喊著禦醫,鳳絕塵和鳳語蘭親自把鳳天冥送回了寢宮。
讓鳳天冥躺好,禦醫也很快也就來了,急忙為鳳天冥施針,折騰了好一會兒鳳天冥才悠悠轉醒。
進鳳天冥醒了,鳳語蘭撫著胸口,總算是鬆了口氣。“皇兄總算是醒了。”看著皇兄倒下的那一刻,她不是沒有想過最壞的可能。
她真的很害怕皇兄倒下就再也不會醒過來了。
她的至親已經陸陸續續去世,她不能再失去皇兄了。
“傻丫頭,沒事的。”鳳天冥微微一笑,笑意卻帶著慘淡,仿佛即將開敗的花。
“皇上暈倒的時候越發多了。”禦醫無奈的搖頭。
“這都是命,不打緊。”鳳天冥把禦醫打發了出去。
“皇兄……”鳳語蘭眼眶漸漸濕潤。她知道如今皇兄昏迷的時候增多,等越發頻繁的時候,皇兄或許昏迷過去就不會再醒過來了。
若能早知道範家有那麼狠毒的心思,她早該去解救皇兄的。
範氏還真是狠得下心,竟然能給皇兄下毒。她雖然一直都不喜歡範氏這個人,卻真的想不到範氏能有這樣歹毒的心腸。
“人各有命,誰都逆不過命去,有什麼好哭的。”鳳天冥衝著鳳語蘭擺手,“你先出去吧!我和絕塵有些體己話要說。”
寧公公連忙把伺候的人都打發出去了,鳳語蘭的目光在鳳天冥和鳳絕塵之間流連一番,到底還是出去了。
鳳絕塵坐在床邊,嘴唇翕動幾下,終歸沒有先開口。自從他們兄弟漸露嫌隙,便幾乎沒有坐在一起好好說過話了。
很多時候都隻是些場麵話,或者還有很多人在場,說什麼體己話,恍惚裏都要覺得那是上輩子的事了。
鳳天冥從床頭取過一個匣子來,遞給鳳絕塵,示意鳳絕塵打開。
鳳絕塵略微遲疑後便打開了匣子。匣子裏卻是詔書,他望了鳳天冥一眼。
“打開吧!本就是給你的。”鳳天冥微微歎息著。
鳳絕塵這才打開詔書看著,卻是冊封儲君的詔書,已經蓋上了璽印,隻要拿出去,他便是名正言順的儲君。
一瞬間,隻覺得驚愕又可笑。就因為這皇位,他們兄弟才鬧成今日這樣。
兄弟成仇,禍起蕭牆。而就在前不久,皇兄才毫不手軟的對付他,清繳那些和他走得近的朝臣。
不過才短短幾月,卻又是如今這般場麵。隻覺得世事荒唐,讓人無所適從。
皇兄小心守著,唯恐他有半點染指的皇位,今日卻要拱手相送?那麼這些年又到底算什麼?
是他做的一場噩夢?如今噩夢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