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們既然奉命前往瀾州送大夫送藥,從接下命令開始就該知曉要麵對什麼。

總不能到了這裏要臨陣脫逃吧!他們總是要將藥材送到瀾州的。

“諸位大夫總應該有些防疫情的法子,既然此處便有人染了疫情,接下來的路,我們都要小心了。”玉忘蘇望著為首的禦醫。

“我等已經有了些對策。”禦醫便先去拿東西了。

禦醫將製作好的口罩之類都發放了下去,還讓客棧裏開始熬製預防疫情的藥。無非就是些增強免疫力之類的藥材,不管有用沒用,至少讓人心裏安穩一些。

做了準備,沈文康才派了兵卒去尋找得疫病的兩人。

天黑了下來,卻誰都沒有睡意,玉忘蘇看著外麵。今夜天黑沉沉的,看不到月亮也看不到星星,這樣子隻怕明日會下雨。

自從去了瀾州之後,沐訣便一封家書都沒有送回京城,也不知曉如今是否平安。

“夫人還是早些歇息吧!”沈文康掃了玉忘蘇一眼。

“沈大人不必管我,我記得沈大人手裏有瀾州的地圖,可否讓我看看?”

“夫人可是有什麼想法?”

“倒不是,隻是想看看瀾州到底是什麼樣子罷了。”

沈文康也就讓人取了地圖給玉忘蘇,玉忘蘇仔細看著瀾州。瀾州算是在南北交界之處,雖然被長河隔在了北岸,不過卻是多水之地。

一條沁河橫穿瀾州,算是瀾州的主要水源。因為多水的緣故,瀾州倒是幾乎沒有人家挖井,而是用一些水渠分流沁河,方便各家各戶用水。

依山傍水,本來瀾州是個極好的地方,如今倒是連番災難,隻怕是傷了許多百姓。

“說起來,瀾州還真是個好地方。”玉忘蘇笑著將地圖歸還給沈文康。

“的確,瀾州依山傍水,曆來是富庶之地。”沈文康點頭附和,“隻是沒想到如今竟然成了修羅場了,還不知道是如何得罪了上天。”

“這些都不過是自然災害,時而有之,哪裏就是百姓得罪了上天?若是上天真能降下責罰,那百姓們如此信奉上天,為何不仁慈的解決了百姓們的苦難?

“眾生皆苦,卻也眾生皆樂,時運無常罷了。”玉忘蘇望著沈文康,“流言止於智者,想必沈大人不會人雲亦雲,聽信那些荒謬之言。”

沈文康臉色有些僵,“這是自然。”

有兵卒走了進來,說是已經找到那兩位染了疫病的人,不敢帶到城裏來,而是安排在了城外一處破敗的城隍廟之中,留了些水和食物,說了明日讓禦醫為他們診治。

“這樣安排也好。”玉忘蘇點點頭。若是真帶進城來,也讓城裏人心惶惶。

瘟疫可是讓人談之色變的,誰也都想要離染病的人遠遠的。除非染病的是自己的至親,否則誰會想要接近?

“夜色深了,都去歇息吧!我記得客棧裏有井,帶著路上用的水就用井水。我看明日怕是要下雨,外麵的水可能會不幹淨。”玉忘蘇說道。

沈文康應了,她也就先上樓了。

躺在客棧的床上,玉忘蘇卻遲遲睡不著。一直在趕路,她不是不累的,可一閉上眼睛便難免胡思亂想,心裏亂的很。

明明離著沐訣越來越近了,可她卻並沒有安心的感覺。

她真的很害怕瀾州已經不可救了。一旦瀾州救助無望,沈文康就會下令舍棄瀾州。

其實此時的瀾州已經封鎖了要道,隻容進不容出,可至少還有人存著希望,還在想辦法控製疫情。

若是朝廷舍棄了瀾州,外麵就會斷絕各種對瀾州的供給。

她看了瀾州的地圖,唯一發現瀾州特殊的地方就是水源單一,幾乎所有的水都來源於沁河。隻有一些鄉野之地會有一些小河小溪之類的用水。

若那真是瘟疫,她沒什麼可說的。可若是人為搗鬼,隻怕會在水源上動手腳。

半夜裏外麵電閃雷鳴的,她更是睡不著。起來推開窗戶,外麵已經淅淅瀝瀝的開始下雨了。開始還下的很小,卻是越下越大,雷聲陣陣,閃電劈開沉沉的夜色。

她歎息一聲,心裏也浮躁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