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玉衡便也將藥丸咽了下去,“爹娘怎麼讓你來了?隨便找個人來說一聲就是了。我本想著明日一早就回去看爹娘的,今日博聞定親,我們玩鬧的有些晚。”
“姑姑好幾日沒見到表哥了,這兩日一直在念叨呢!京城冷起來了,姑姑嗆了風,有些難受。”
“娘病了?”楚玉衡有些焦急,“怎麼這樣的事都不讓人告知我一聲?”
“就是小病,姑姑說吃兩副藥就好了,就不打攪表哥讀書了。”
“讀書也不能不管娘的病啊!”楚玉衡揉著額頭,“倒是我不孝了,也沒能好好在爹娘膝下盡孝。”
“表哥別這樣說,姑姑要是知曉你這般自責,怕是要難受的。”韓瑛拿著帕子給楚玉衡擦著額頭的汗,“表哥似乎很熱?”
楚玉衡微微皺眉,天氣本來漸漸有些冷了,可此時他還真的是覺得很有些熱。
隻怕是今日喝的酒烈了些,這個時候酒勁都上來了,身上也越發熱起來。
看來還真是喝多了。也是大家夥都湊在一起,你勸我,我勸你的,人人都喝的有些多了。
身上越來越熱,連呼吸都灼熱起來的時候,楚玉衡才覺得有些不對勁。
他雖然不會常喝醉,可也並非沒喝過酒的人,酒勁上來也不該是這個樣子。
全身都仿佛被人放在火上炙烤,灼熱十分難耐。而意識卻漸漸的有些模糊起來,這樣的感覺讓他有些害怕。
身上的難受讓他覺得很古怪,而越是古怪,心裏也就更透著懼怕。仿佛是某種未知的東西,要拉扯著他墮入地獄一般。
“表哥,表哥……”韓瑛喊了幾聲。
楚玉衡聽著那呼喊之聲,像是很近,又像是很渺遠,透著一陣陣的空。
身上很熱,也覺得幹,口幹舌燥的。像是被擱淺的魚,周圍所有的水汽都要被蒸幹,他茫茫然找不到法子。
“表哥。”韓瑛猛然抱住他,他想要推開,卻覺得全身都不受控製了一般。他的手甚至主動的抱住了韓瑛,想要從她身上汲取更多的涼意,或者其他。
楚玉衡無比痛恨此時的自己,他明明想要控製自己的手腳,卻好像連手腳都不是他自己的了。
古怪和令人恐慌的感覺。
“表哥,你不要離開我好不好?”韓瑛的唇印在玉衡的眉心。
玉衡猛然一咬舌尖,劇烈的痛讓他的意識清醒了些,他猛然推開了韓瑛。
“你給我吃了什麼?”玉衡瞪著韓瑛。他離開侯府的時候還好好的,而這一路上他唯一吃過的東西就是她給的藥丸。他昏昏沉沉的,她說是解酒的,他也就沒有多想。
不管發生了什麼,他們始終還是表兄妹,他實在是沒想到她會給他下藥。
“表……表哥,你在說什麼啊?”
“停車,停車。”玉衡大喊了一聲就想要下車,車把式卻始終沒有停車,他麵色不善的望著韓瑛。
“阿瑛,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做些什麼?”
“我知道的,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表哥,我想過很多,可我還是不甘心。我不想輸,你從沒有正視過我,我為什麼就要這樣認輸?”韓瑛眼眶發紅的望著玉衡。
玉衡揉著額頭,一陣陣的燥熱和昏沉又席卷而來。
他苦笑一聲,看來還是他弄錯了。他還真的以為阿瑛是想明白了,願意成全他和月牙。
甚至連娘都說阿瑛最近變了很多,整個人都和以前不一樣了,娘因此還很欣慰。原來她所有的變化都不過是為了迷惑他們。
他一直都不覺得她是個聰明人,可如今想想,她還真有她的高明之處。在為達目的不擇手段這一點上,她是真的很聰明。
似乎為達目的而做出的種種,都是她與生俱來的能力。
的確,因為她的改變,他對她的態度都緩和了很多,也不像是先前那麼防備她。而她想做的,就是讓他鬆懈下來。
“看來我先前和你說了那麼多,依然是對牛彈琴。很多事都可以論個輸贏,唯獨感情,不論先來後到,不論輸贏,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不是努力就會改變的。”楚玉衡見馬車始終不停,也明白是她安排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