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忘蘇有瞬間晃神,她會這門手藝,也僅僅是作為傳承罷了,卻不以此為生。

織造緙絲很難,要花費的時間和精力也很多。她手工刺繡學的很好,她自己設計並且繡製的複古服裝很受貴族明星們的歡迎,倒也能讓自己過著很優渥的生活。

“你不知道你出現在我的生活裏,我本來有多感激。”又有幾根針貼著陳宇的身體飛過,陳宇猛然從懷中拔出了刀。

刀向著玉忘蘇刺過去,玉忘蘇一副了然模樣,針上穿著的線糾纏起來,快速禁錮住了陳宇。

線上都纏著細細的金絲銀線,纏的陳宇掙脫不得。

“我真的很不希望別人騙我,尤其還是你。”玉忘蘇在陳宇的耳邊呢喃,“我知道圖成之日,你們必然不會放過我。既然這樣,你說我們一起下地獄好不好?”

陳宇瞪大了眼睛,看著刀刺入她的心口,尖細的針也紛紛刺入他的胸口。

玉忘蘇仰起頭,看著從窗口射進來的陽光。母親說,忘蘇是迎取光明的意思。

她卻因為這樣一個人,這兩年對沒能看看外麵的光明。

“哥,你說她還會不會醒啊?”玉忘蘇迷迷糊糊的聽到個小女孩脆生生的聲音。眼睛卻像是被糊住了一般,怎麼也睜不開。

“不知道啊!還在發熱呢!”又一個小男孩說道,手掌旋即貼上了玉忘蘇的額頭。

“你說她會不是壞人啊?不然怎麼有那麼長的刀口?郎中大叔都說怪可怕的。”小女孩又嘟囔著。

“看著她的樣子也不像是壞人啊!”

“藥熬好了,快給她再灌上一碗。”腳步聲匆匆,然後玉忘蘇就感覺到牙關被掰開,苦極了的藥汁被灌入,一個反胃,她便咳嗽起來。

用力的睜開眼,便迷迷糊糊的看到攢在一起的三個腦袋,一大兩小,目光都凝聚在她的身上,猛然被嚇了一跳。

突然看到她睜眼,小女孩也被嚇了一跳,很快又好奇的湊過來。小男孩則端著藥碗,勸她喝藥。

看著漆黑的藥汁,聞著濃鬱的中藥味,玉忘蘇一陣陣的發暈,身上也疼的她牙關打顫。

一陣陣的疼痛卻提醒著她,她現在還活著。死人應該是不能感覺到疼的吧!

“這位姐姐你快喝藥吧!喝了才能好的。”小男孩用勸說小孩子喝藥的口吻勸著玉忘蘇,並且還小心的從懷中掏出比指甲蓋大不了多少的糖塊來。

看著那糖塊,玉忘蘇是沒半點胃口,倒是小女孩依依不舍的盯著看了半晌,還默默吞了吞口水。

玉忘蘇做了一番心理建設,端過碗,壯士斷腕般鼓足了勇氣,豪爽的一飲而盡。糖塊卻沒吃,轉手塞進了小女孩嘴裏。

小女孩喜滋滋的含著糖,都沒舍得用力吮,眼裏盈滿了笑意,極為滿足。

“姑娘好生歇息,身上的傷口不淺,上過藥了,卻也不能亂動,再裂開就麻煩了。”被小女孩稱為郎中大叔的男人交代了一番,這才離開了。

玉忘蘇半點力氣也沒有,便隻得繼續躺著。身上一陣陣發熱,折騰的她極為難受。

小女孩擰了毛巾蓋在她的額頭上。

折騰了半日,又喝了一回苦藥,玉忘蘇的燒才算退了。郎中又來把了脈,微微點頭。

“總算撿回條命來,好生養著吧!”

郎中一邊說著玉忘蘇的傷勢,一邊把兩個孩子都使喚了出去,玉忘蘇靠在枕頭上,好整以暇的看著郎中。

“這兩個孩子心善,誰都不想惹麻煩,卻肯把你帶回家。看姑娘的傷勢,莫不是姑娘惹上了什麼仇家?”

玉忘蘇了然,聽郎中說她背上長短不一的幾道刀口,還有一道深可見骨。這樣的傷勢,可不是讓人看著就覺得是個麻煩嗎?

誰也不願意平白被人連累。

“我不記得以前的事了,是不是惹了仇家,也並不清楚。不過我很感激你們救了我。等我能走,我會立即離開。”

郎中便沒再說話,留下了一瓶傷藥就走了。玉忘蘇愣愣的看著自己的手,就算不照鏡子,她也知道這必然不是她自己的身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