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還說我對那個人上心,姑娘不是也對一個萍水相逢的人那麼上心?”徐郎中猛然抬眸看著玉忘蘇,似乎想要從她臉上看出些什麼。
迎上那黑沉沉的眸子,玉忘蘇有瞬間的怔忡,“同病相憐罷了。我當時既救了他,便不希望他輕易死去。人命很脆弱,卻也很堅強,他既有求活意誌,我便也希望他活著。”
“你從哪裏看出來他想活?”徐郎中啞然失笑。
“他受的傷不輕,還中了毒,卻還活著,至少說明他命硬。連閻王爺都不輕易收的,該當他活著。”玉忘蘇說著便往外走。
既然徐郎中找齊了配置解藥所需的藥材,她也就不用過多操心了。正要出門,卻迎上了急匆匆跑來的周博聞。
一下沒刹住腳,直直撞在了她的身上,讓她一個踉蹌,險些摔倒在地。
“博聞,出什麼事了?”看著周博聞焦急的模樣,玉忘蘇急切的問道。
周博聞卻隻顧喘氣,張了幾次口,硬是沒說出話來。越是著急越沒法出聲,周博聞焦急的打了兩下自己的嘴。
“你先別著急,天還沒塌下來呢!”玉忘蘇伸手幫他順著氣。周博聞喘勻了氣,才開了口。
“阿祥哥從鎮上做工回來,遇見官兵在沿著村子挨家挨戶的搜查,聽了一耳朵,說是有大人物被殺了,正找凶手。”周博聞便說便往屋裏瞟。
意思很明顯,便是懷疑救回來的人是凶手。要是被官兵定一個窩藏凶手的罪名,怕是村裏人都要糟。
“官府蠻橫,一路上搜查打人搶東西,鬧的很大。”周博聞臉色越發著急。“蘇姐姐,我們怎麼辦?”
“這哪裏是官府所為?不是土匪嗎?”玉忘蘇也氣急。要真是講理的人還罷了,最多不過是說清楚了,他們也隻為了救人,並不知其身份,也沒有刻意窩藏凶犯。
可若是那些人當真不講理,趁著搜查凶犯之事,敢隨意打人搶劫,怕是就有理說不清了。
“阿祥哥去找村長了,我急忙來通知先生。”
“趁著還有時間,你去村長家,讓人都口風嚴謹了,就說村裏沒多出人來,反正外人也不清楚。官府的人也不會久留,隨便一搜也就走了。”徐郎中走了出來。
“你怎麼知道隨便一搜就走?”
“沿途那麼多的村子,大晚上人困馬乏,他們撈些東西就走,不會仔仔細細的搜。這些人,不過是為了上麵交差。”徐郎中嗤笑。“要是把人交出去會更糟,怕是要被勒索很多銀錢。”
得了徐郎中的話,周博聞如得了聖旨,轉身就跑。徐郎中則示意玉忘蘇跟他進屋。
“你真要窩贓凶犯?”玉忘蘇有些遲疑的看著徐郎中。要那人真是凶犯,救下也很危險。
“那人不是凶犯。”徐郎中說的堅決,玉忘蘇也就一直睇著他,等他說出了理由來。“官府多用刀箭,可他身上的是劍傷。因為尋常官府兵器會用來兵將之間切磋之用,未免誤傷,兵器不準淬毒。傷他的不是官府之人,至少不會是管府裏見得光的人。”
“就這些?”
“他外衫並沒有受損,你也看到了。可見他受傷之時穿得不是如此。可那毒一旦發作,不會即刻死人,卻會很快昏迷。我猜想,他的外衫不是自己換的。”
玉忘蘇皺眉,她的確有所注意,可到底對這個世界很不了解,所以想的沒有徐郎中這麼深。
“可誰會重傷了一個人,卻還給他換了衣衫?”
“除非那個人不想他即刻死去,或者良心未泯,想給他一線生機。而他的外衫,也許能證明身份,所以才給換的。”
“我腦子都亂了,現在最重要的是,人要藏在哪裏?”玉忘蘇揉揉額頭。時間緊迫,還是不要理這些亂麻了。
既然打定注意要把人藏起來,那也要藏得住啊!要是說了村裏沒來生人,就一定不能讓人搜出來。
“藏到山上去。”徐郎中匆匆說了個山洞,玉忘蘇大概也知道後麵山的地形,想了想也算確定了大體位置。
“不對,你的意思是我去藏?”玉忘蘇吃驚的指著自己,然後看向床上人高馬大的男人,“你可真抬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