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忘蘇也知曉,雖然說春闈到出了榜也就算是結束了。若是落榜之人,自然也就可原路返回。若是高中,接著便是殿試,殿試結束後還要等著吏部那邊安排官職。

所以一去一回,也就不知道要用多少時日了。

何時能歸來,也不是張昶說了算的事。

“放心吧!即便你不說這個話,能幫上忙的地方,自然不會不幫。”玉忘蘇笑笑。看著小兩口的樣子,倒是恩愛的很,馨怡也算是嫁對了人。

“多謝。”

“好了,你們也難得過來一趟,就留下來吃頓飯吧!”玉忘蘇拉了月牙的手往廚房去,陳馨怡也跟著去幫忙。

“看的出來,他對你很好。”玉忘蘇一邊摘菜一邊說道。

“他是對我很好。”陳馨怡含笑點頭。“我看著你這肚子倒是越發大了,怎麼還忙裏忙外的啊!”

“要真讓我整日裏躺著,我才要覺得自己發黴了呢!走動一下,反而蘇服些。”玉忘蘇笑笑,“也就是看著嚇人,其實哪裏就不能走動了。”

就是在家裏走動走動,倒也沒什麼危險。她倒是很少出門了,也不會到人擁擠的地方去。

留了張昶和陳馨怡吃了一頓飯,水生和玉忘蘇才把夫妻二人送走了。

夜裏躺在床上,水生有些發愣,玉忘蘇便握住了她的手。“是不是想家了?”

水生把她攬在懷裏,“這裏就是我的家呢!哪裏來的想家。隻是……覺得心裏空空的。”想不到過往,便像是個沒有過去的人,偶爾便會覺得心裏空空的。

玉忘蘇把他的手握的很緊。大抵是張昶要去京城,倒是也個勾起他不少的感慨吧!

京城是他的家,他在那裏出生,在那裏長大,那裏還有他的親人,有他過去的愛人。

那個地方,幾乎承載了他過往的一切。

“不如我們什麼時候,到京城去走一走吧!”

水生詫異的看了她一眼,“你就不擔心?”

他沒有說下去,玉忘蘇卻已經明白。他們一旦去了京城,他的身份怕是就瞞不住了。到了那個時候,皇帝會放過他嗎?

即便時過境遷,皇帝也已經得償所願。可一朝出過手,便再難回頭了。

你想要置他人於死地,若知道那個人還活著,自然是會心慌的。誰知道人家什麼時候就會來報仇。

回去固然危險,可他真能一直不回去嗎?

說要等時機,可還能有什麼樣的時機呢?若是敵人是皇帝,要想安枕無憂,除非這個皇帝死去。

可這個皇帝還很年輕,好端端的,還真不會短短的幾年間就死去。

“擔心啊!可那裏是你的家啊!”玉忘蘇笑笑。若是沐訣在京城毫無牽掛,還就罷了。可還有個母親,這是不能不牽掛的。

“別多想了,快些睡吧!如今,沒什麼事比你和孩子更重要。”

次日,中午的時候,花琉璃來了一趟,給玉忘蘇送了一張拜帖。

“是誰送的啊?還這樣鄭重其事?”玉忘蘇有些不解。縣城這樣的小地方,並不時興這個。

若真想去誰家拜訪,直接去便是了,還鄭重其事的送什麼拜帖啊!

“說是皇商餘家的公子,想要明日見姑娘一麵。”

玉忘蘇皺眉,把拜帖隨手仍在桌上。如今對餘家,她當真是印象差到了極點。餘家找上門來,到底是個什麼意思?

自家小門小戶的人家,實在當不得餘家公子的親自拜訪。何況,自家也沒什麼可讓餘家圖的。

雖然說和餘家的小姐有過齟齬,可餘家不是也使手段,讓楚家的布莊開不下去了嗎?難道這樣都還不肯罷休嗎?

想來想去,當真是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

“這餘家算是個什麼意思?”

“也沒說明來意,姑娘看,會不會衝著雙麵繡來的?”花琉璃說著。

雙麵繡,是皇商餘家的獨門絕技,一直密不外傳。而錦繡閣開到如今,上麵有用雙麵繡繡的紋路,此事也算是傳開了。

餘家若是聽聞了此事,未必能坐得住。

畢竟雙麵繡對餘家而言是很重要的。而於姑娘不是餘家的人,卻會雙麵繡,自然讓人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