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貴人家,一般兒子年紀不大,長輩便會安排屋裏人,這是很尋常的事。男女纏綿,有孕也是很尋常的。不過很多人家也是要臉麵的,很容不得庶長子的存在。

若是正室進門了,妾室有孕不稀奇。可正室還不曾進門,便有了庶出的孩子,女方家裏未必會樂意。

而那些有了孩子的通房,處理一番便是。反正一個通房懷的孩子,誰家都不會多看重,處理了孩子也不會有多心疼。通房丫鬟本就是出身不好的人,還不是任由著主子們糟蹋處置,誰能為她們伸冤?

蔣家當然容不得那個孩子出生,所以除掉了雲蘿的孩子。

這才引得雲蘿報複整個蔣家。因為害死那個孩子,蔣家的人都有份,當時也從沒有人憐憫過雲蘿。

有些魔鬼,本就是人養出來的。既然養成了魔鬼來,當然也就要承擔魔鬼的報複。

“她……她還做了什麼?我娘是不是也出事了?”蔣晴的語氣都帶著顫音。

“蔣夫人據說是什麼都看不到了,也許久不曾出門。如今怎樣,不得而知。”

“雲蘿那麼恨我,她肯定也恨娘,她是不會放過娘的。”蔣晴整個人都在發顫。娘如今過的是什麼日子,她根本就不敢想下去。

如今在家裏,娘是什麼依靠都沒有了。還有她的兒子,她的兒子落到雲蘿的手裏,也不會有好下場的。

“我的兒子怎麼樣了?”

“他被雲蘿養在身邊,倒是雲蘿把過繼來的那個兒子給攆走了,應該不會傷害你的兒子。”

蔣晴這才稍微放心了些,“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吧!我再也不想呆在這裏了。”蔣晴跪了下來,一個勁的衝著徐邈磕頭,“砰砰”直響。

“我也幫不了你。”徐邈歎息了一聲。他出門並沒有帶太多的銀錢在身上。如今雲蘿是品香樓的頭牌,贖身銀子必然是不少的。

若是不走贖身這條路,單是品香樓裏那麼多的打手,他也不可能帶著蔣晴離開。

“這是鬧的哪一出啊?”範諶走了出來,含笑看著徐邈和蔣晴。“這可還不過年呢!海棠姑娘就急著拜年了啊?”

猛然見到範諶,蔣晴顫抖了一下。這個人根本就是個瘋子,喜歡流連於花街柳巷,到品香樓來的時候不少。可樓裏的姑娘都害怕就接待這人。

起初她還不懂,直到這人點了她。他有的是折騰女子的招數,每每讓人痛苦不堪。

不會讓人身上留下明顯的傷痕,故而隻要給足了銀錢,自然老鴇也任由著樓裏的姑娘被折磨。

範諶蹲下身扶起了蔣晴,“海棠啊!我已經和陳媽媽說好了,今日為你贖身,你收拾一番便同我走吧!”

蔣晴顫抖的更是明顯,“這……”此事她都並不知情,卻也知曉這人該不會拿這樣的事胡說。自從進了這裏,她做夢都想著要出去。

可是跟著這個人走,她倒是寧可不要離開這裏了。

她抬眸看著徐邈,滿是祈求的神色。

“我先走了。”徐邈轉身離開,不去管範諶和蔣晴。

既然範諶想用蔣晴來讓他們妥協,想來也是不會傷害蔣晴的。

回到錦繡閣後院,夜已經深了。他看楚歡顏的屋中還亮著燈,便上前去敲門。

門很快就開了,一見徐邈回來了,楚歡顏便湊到他身上仔細的聞著,鼻子一動一動的,像是小狗。

“你身上都是胭脂味。”楚歡顏沉著臉說道。

“滿是胭脂味的地方,即便我躲著人,也難免在身上留下了些香味。”徐邈無奈的說著。

“我看你們男人就是喜歡去那樣的地方。”楚歡顏瞪了他一眼,自己在椅子上坐下了。

徐邈也找了椅子坐了下來,“你猜我在品香樓看到誰了?”

“還能是誰啊?還不就是那個範諶和一些青樓女子。”楚歡顏還是皺著眉。想到他去了那樣的地方,那些女子一直往他身上粘,她就覺得難受。

“蔣晴,我在品香樓看到蔣晴了。”徐邈便具體說了在品香樓裏的事,還有範諶所提的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