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芹還年輕,相貌也不錯,身子骨一向不錯。江家來人看過了之後,很快便接進家裏去了。江家還給了二十兩銀子,可以給阿信那孩子說門親事。”

玉忘蘇也不知道說什麼好,兩家都你情我願的事,實在沒什麼好說的。

對於江家而言,可以買個妾回去生兒子,自然是不錯的。而對於李四嬸家,二十兩銀子的確是筆巨款。尋常村裏人家說親,給彩禮也不會給這麼多的。

二十兩銀子,差不多是可以說到門親事,甚至連酒席都能辦了。

“我看阿芹這孩子啊!以後怕是會後悔。她輕易是遇不到楊武這樣的人了。”張氏感慨著,“這樣的人啊!當真是打著燈籠都難找。”

“娘你也是想多了,這是她自己覺得好的,再說了,她去了江家也未必不好。她去了江家之後,不是還回來過一趟,我看穿金戴銀的,像是過的不錯的。”阿祥嫂笑笑。

“你們這些孩子啊!哪裏懂給人做妾的難處。所以我自己的閨女啊!再好的人家來說,隻要是做妾,我都是不應的。”張氏連連歎息。“以前啊!我沒出嫁的時候在村裏有個好姐妹。

“他們家也是貪圖點銀子,把她賣給人做妾了。後來生了兒子後被大婦攆了出來,孩子也養在了大婦膝下。幾年的辛苦煎熬,最後人家更給了二三兩銀子就給打發出來了。

“她想要去認自己的孩子,孩子都沒能見到,被大婦吩咐家丁打了個半死。還和她說,隻要她敢去認兒子,或者到處吵嚷讓人知曉了這個事,就打死她的爹娘。

“她為了自己的孩子可以不怕死,卻哪裏會不怕連累爹娘?後來也就不了了之了,她跟過男人,也沒人再肯娶她。也不知道是被那大婦打傷了,還是被嚇怕了,慢慢的就瘋了,現在也還是瘋瘋癲癲的。”

張氏說的悲涼,“都隻想著要是生了兒子,以後就能繼承家業,日子好過著呢!卻不想想,那些有錢人家的大婦啊!厲害著呢!

“再說做妾的,你生了孩子也不是你的,自然是要喊大婦一聲‘母親’的。兒女就是大了,也未必肯認做妾的親娘。”

阿祥嫂聽的心有戚戚,玉忘蘇也有些感慨。

不管在哪個時代,做妾自然都是不容易的。在這種女人隻是按男人附屬的年代裏,正妻都隻是男人的附屬,更何況是妾了,在家裏本就是稍微體麵些的下人。

若是正妻有意為難的話,過的怕是要比下人都不如。

“不過人嘛,自己選的路,無論過的怎樣,都與人無尤。即便真過的不好,也是要付的代價。”好一會兒,玉忘蘇才說道。

又在阿祥嫂家裏坐了一會兒,玉忘蘇才帶著博聞和月牙告辭。

“你們這是要在村裏過年的吧?”阿祥嫂送著他們出門。

“是啊!這個時候回來,便想著是在村子裏過年了。”

“那你們就多來家裏坐坐。”

“好,嫂子你們也到家裏去玩,我們也好一處說說話。”

出了阿祥嫂家,走了一段路卻見楊武趕著馬車經過,見到他們便停下了馬車。

“楊武哥。”博聞和月牙都連忙打招呼。楊武勒住了馬,從車轅上跳下來。

“我才聽說你們搬到縣城去了,沒想到會在這裏見到你們。”楊武笑了笑。

“難得遇見,到家裏去坐坐吧!”玉忘蘇笑著說道。

“好,你們上車吧!”楊武招呼三人上車。上了馬車,玉忘蘇他們才看到車上有不少東西,各種年貨,還有些煙花爆竹。

倒不像旁人給的,大抵是楊武帶去李家的禮物,不過李家的人並沒有收下。

阿芹另嫁,楊武和李家也就沒了關係。以前至親的人,如今見麵反倒是顯得尷尬的很,不願意收下他帶去的禮物也能理解。

李四叔臨終還希望楊武和阿芹好好過日子,沒想到李四叔走後,這個家竟然這樣快也就散了。

終歸世事無常,很多事都是了不定的。多少人曾兩情相悅,約定了要一輩子在一起。一輩子明明還那麼遙遠,很多人卻分道揚鑣,漸行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