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這個時辰了啊!”她感慨著。

“是啊!府裏正要傳晚飯了,可巧夫人也就醒了。”絳雪打了熱水來伺候著玉忘蘇洗漱。

這裏剛洗漱後,便有人提著食盒送了晚飯來。玉忘蘇問過絳雪,餘杭並沒有派人來過,看來就是晚上還要接著審。

也是,餘杭所說的話,縱然還沒從吳氏那裏得到證實,想必餘家主和老夫人也是心生懷疑了。關乎餘家血脈之事,他們都不會想要過多拖延的。

那個時候是餘沁的情形惡化,才都急著去看餘沁。既然餘沁暫時不會有性命之憂,怕還是想要盡快弄清楚此事的。

絳雪擺好了晚飯,便請玉忘蘇入席。太陽已經下了山,天也很快昏暗了起來。府裏各處都開始掌燈,倒又是另外一番風景。

來請玉忘蘇的是夏藍,去的依然是老夫人的院子。

她進去的時候,和白日裏的場景差不多,兩房老爺夫人都是在的。吳氏也很快被帶來,跪在了地上。

玉忘蘇瞥了關氏一眼,隻一眼便覺得頭瞬間疼起來,有什麼東西想要迸發出來。

老夫人還讓人給玉忘蘇安排了座位,玉忘蘇坐下之後便一直有些呆愣愣的。

“吳氏,白日裏杭兒所言是否屬實?”餘家主沉聲問著。

吳氏微低著頭,誰都沒看,“屬實。”

“放肆。”餘家主一拍桌案,桌上茶盞便被震落在地上,四分五裂,水花四濺。“你一個奶娘,竟然敢生出這樣惡毒的心思來?誰給你的膽子?”

自從吳氏在清韻身邊伺候,他自然也是見過這個人很多回的。隻是每次見到都是一副低眉順眼,唯唯諾諾的樣子,像是比府裏別的下人還要膽小些。

誰能想到就是這樣一個人,竟然有這樣大的膽子,連這樣的事情都敢做出來。

“清韻待你不薄,你竟是這樣對待她的孩子?”

“隻怕一個小小的奶娘還沒有這樣大的膽子,何況還有當年接生的穩婆,若無人收買,如何會說違心之言?”餘杭盯著吳氏。“吳氏,你老實交代,這府裏可是有人助你?”

當年既然有人懷疑餘楠的身份,自然最先想到的就是接生的穩婆。要說出生後的孩子會被換,那才從肚子裏出來的孩子,自然不至於是假的。

穩婆的話是最為可信的。

可是穩婆找來後,竟然說餘沁才是二嬸的孩子。

混淆餘家血脈,一旦被發覺,餘家自然是不肯放過的。單是一個吳氏,自然不可能讓穩婆冒這樣大的險。

可若是出麵的人是關氏,可就不同了。關氏若給足了穩婆好處,又許諾穩婆,餘家這邊絕不會追究,穩婆自然也就敢出麵說謊了。

吳氏本能的看向了關氏。感覺到吳氏的目光,關氏心下發狠。這個吳氏今日是要拉她下水了,無奈這兩日吳氏一直在餘杭手裏,她就是想要滅口都做不到。

她一眼掃向了外麵,忽然有暗器破空而來,直刺吳氏的後背。夏藍霍然出手,打落了暗器。

夏藍急忙追了出去,吳氏猛然回頭看向了落在身後那麼近的暗器,嚇的臉色煞白。

一擊不成,關氏心下滿是絕望。

“當年確實有人幫助奴婢,若非如此,奴婢也沒那麼大的膽子做下這樣的事,更是無力收買穩婆。”吳氏咬了咬牙,目光緊盯關氏,甚至還伸手指著關氏,“當年幫著奴婢的人就是二夫人。”

關氏霍然起身,抬手就給了吳氏一巴掌,“賤婢,一派胡言。你不僅敢混淆我餘家血脈,竟然還敢胡亂攀咬。”

“奴婢沒有說謊,的確就是二夫人幫著奴婢的。”吳氏望向了餘家主。

餘家主看向了關氏,目光淩厲。就連老夫人都一臉狐疑的望著關氏。

“老爺,你可要相信我,我怎麼會做這樣的事?我做這樣的事,對自己也無半分好處啊?”關氏望著餘家主,眼中有淚流淌而下。

餘家主也疑惑起來,這話也是有些道理的。換走清韻的孩子,於她並無好處。

她再是不能容人,也不至於連那麼大的一個孩子都容不下吧!

“花園,假山後。”玉忘蘇呆呆的呢喃著。

關氏跌坐在地上,吳氏也訝異的望著玉忘蘇,“你想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