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著急,不著急,等她站上了高位,那些羞辱過她的人,她是統統都不會放過的。

而此時的她,最要學會的便是忍。

忍常人之不能忍,才能成為人上人。

“可不是我要和姑娘翻臉,是姑娘一臉怒容的來,是你想要翻臉吧!”竇振修拍了拍手,很快便有丫鬟出現,“把茶壺茶杯換下去,給君姑娘包起來。”

君芙氣急,這人怎麼就非要咬緊她摔的那隻茶杯說事?這是非要她出銀子不可了?

她也真是不夠冷靜,好端端摔那茶杯做什麼。以前她和娘生氣的時候,不知道摔了多少的好東西,卻也沒出過銀子。

東西壞了,再讓人去母親那裏要就是了。看在父親對娘寵愛的份上,母親也不會不給,更不會因此克扣她和娘的月例。自然她也沒把一隻茶杯放在眼裏。

可此時還不是徹底和這人翻臉的時候,她也隻能忍下這口氣來。

丫鬟很快便換了一套新的茶具來,茶壺中是剛沏好的熱茶。竇振修讓丫鬟退下,親自給君芙倒了一盞茶,“這是今年的新茶,姑娘嚐嚐。”

君芙心下稍驚,果真是手中有銀錢,日子也過的奢侈。

這個時節自然是有新茶了,可京城離著南方甚遠,怕是還少有京城人家喝上了新茶。

君芙端著茶品了一口,“果然是好茶,新春之茶自然有新氣象。”

“新年新氣象,本該如此。”竇振修淡淡說著,“姑娘氣急敗壞的來找在下,不知是有何急事?”

君芙怒氣又要翻湧起來,這人真是明知故問,她會這樣,自然是因著他辦事不利的緣故。

“竇公子該還記得我們約定的事,我已經費了心思讓玉忘蘇上鉤,你卻那麼輕易就讓她給跑了。”君芙看著竇振修的時候有些輕蔑,就差直接罵他是廢物了。

“技不如人,也是沒法子的事。”

“你……那麼幾個時辰,你別告訴我你沒機會動手?你若是不想讓人玷汙了她,那就殺了她,至少別讓她回到侯府。這樣的事,我隻有一次機會,再不能故技重施,我可差點就引人懷疑了。”

竇振修嗤笑,看來沐訣和玉忘蘇回府之後,是沒有讓君芙起疑啊!“差點讓人懷疑,怪誰?”

君芙臉色一沉,的確是怪她。若是她下了乾明寺,便不要再和玉忘蘇她們分開,便不會讓人覺得一切太過巧合。

可她知曉竇振修要動手,自然是無法當成什麼事都沒有。她的確是貪生怕死,她還有大好的前程,自然不想讓自己出事。

竇振修的人動手,誰知道會不會一個不小心就傷到她。即便那些人沒傷害到她,可她一個弱女子,若是人潮亂起來,她也怕被人衝撞,被人踩踏。

聽聞有一年的元宵燈市上就出了變故,人都瘋了一樣逃命,可是踩死了好幾個人呢!

她內心裏也不是十分信任竇振修,那種情形下,竇振修的人怕是不會顧及她的死活。

“是我在問你,為什麼不動手?”

“她還懷著孩子,那樣對她,似乎太殘忍了些。聽聞殘害孩子的人終身都不會有孩子的。”竇振修的聲音輕忽起來,帶著陰冷的感覺。

君芙心下一驚,隻覺得背脊發涼。所謂因果報應,的確是這樣的。

殘害別人的孩子,自己早晚也是要付出代價的。她猛然搖頭,想要把這種想法給甩開。不,不一定就是這樣的。

後宮中女子爭鬥可怕的很,害死其他妃嬪的孩子之事也常有,也沒見惡毒的妃嬪就都沒生孩子。

“你先前可不是這樣說的。”君芙瞪著竇振修,“關鍵時候便慈悲心腸了?你裝好人給誰看啊?”

她和竇振修是同一種人,都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本就是惡鬼,在這裏假裝什麼好人啊?

“孩子何辜?”

“你這是不再和我結盟的意思了?好啊!那我就告辭了。”君芙霍然站起來。

看著君芙走出幾步,竇振修才說道:“君姑娘留步。”

君芙緩緩回頭,“竇公子還有何指教?”

“君姑娘的茶具忘記帶走了。”竇振修微微笑著,看著君芙變了臉色,笑的更是歡快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