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榮緩緩的睜開眼睛,滿身狼狽的人眼中卻迸發出了驚人的光彩。“你來了。”蔡榮緊緊的盯著關氏看,上上下下的端詳著,一瞬不瞬。
“我來看看表哥,讓表哥受苦了。”關氏將食盒打開,把帶來的酒菜順著一個小口放進去,那小口便是平常牢中放飯菜進去的地方。
不大的地方,碗筷能放進去,人卻絕不可能鑽出來。
“我給表哥做了些表哥最愛吃的菜,表哥快吃吧!我這一路來,怕是有些涼了。”
蔡榮一點點的往這邊挪過來,身上的疼痛讓他咬緊了牙關,頭上也浸出汗珠來。
終於挪到這邊來,他伸手握住關氏的手,“還好你還記得來看我。”蔡榮目光灼灼的望著關氏,眼中光彩十分燙人。
“是我害了表哥,若不是為了我,表哥你也不會進牢裏來。隻是這些人也真真是可笑,什麼證據都沒有,怎麼能抓表哥呢!”關氏皺著眉。
她實在是覺得奇怪的很,即便表哥有偽造旁人字跡的本事,可沒有人證物證可以證明當年的信是表哥偽造的啊!
竟然忽然就把表哥給抓了,這個事真是處處透著奇怪。
莫非姚墒的背後有什麼人支持?吳氏雖然是姚翀的妾室,可並沒有什麼能耐,不可能是吳氏。
那姚家還有些什麼人?似乎也隻有餘沁和於楠了吧?難道是安國侯府摻和進來了?
雖是血脈相連,可於楠真會這樣的幫著姚家嗎?據她所知,於楠可是連餘世承和餘老夫人都不認呢!
“放心吧!隻要我什麼都不說,便也不能把我怎樣。不過是打上兩頓,我還能承受得住。”蔡榮笑了笑。
“表哥快吃些東西吧!我還帶來了上好的金瘡藥,表哥用了傷很快就會好的。”關氏把自己的手從蔡榮手中抽出來,從袖中取出一個小瓷瓶遞給蔡榮。
“表妹有心了。”蔡榮笑著把瓷瓶收了起來。
關氏便含笑望著蔡榮吃著飯菜,“這些都是我親手做的,我都好些年沒給表哥做過飯菜了,表哥多吃點。”
“好,多吃點,表妹的手藝還是這樣好。”蔡榮笑著扒飯。
蔡榮吃完了飯,牢頭也進來催促了。關氏便把碗筷都收拾了起來,“表哥你多保重,我改日再來看你。”
蔡榮深深的望了關氏一眼,“以後都不要再來了,牢中又不是什麼好地方,怪晦氣的。”蔡榮輕輕搖著頭。
“我們之間何必說這些。”
“我倒是有一句話,一直想要問問表妹。”
“表哥有話就問吧!”
“這麼多年過去了,我對你如何你心裏都清楚,你心裏是否有那麼一點我的位置?”蔡榮出奇認真的望著關氏。
關氏有瞬間的怔忡,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表哥好端端的怎麼問這個話?我們都這個年歲了,說這些怪不好意思的。”
“不要轉開這個話,我就是想聽你說句實話。”蔡榮還是盯著關氏的眼睛,眼珠子都沒有動一下。
“表哥,我……你知道的,我曾經看錯過人……”
“是不是我和餘世承加在一起,在你心裏都始終抵不過一個姚翀?”蔡榮苦笑起來。
關氏咬著唇,眼圈微微泛紅。“表哥胡說什麼呢!姚翀都死了那麼多年了。”
“是,姚翀是死去很多年了,可他始終都活在你的心裏?你說你恨他,恨不得他死,恨不得他全家都去死,可你捫心自問,你做這些,是不是就是不甘心沒能和他廝守?
“他是死了,可你呢?你是否就放下了?”蔡榮苦笑連連,靜靜的望著關氏,“姚翀是你這輩子的魔障。”
關氏後退了一步,好一會兒才笑起來,眼中卻有淚珠流淌下來。
是,姚翀是她一輩子都逃不開的魔障,活著的時候,她恨的抓心撓肝,可是姚翀死了之後,她卻整個人都空了,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還活著。
她甚至無比後悔,為什麼要那麼不甘心,為什麼一定要害死姚翀?
其實不能娶她,姚翀曾經找她解釋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父親既然在外定下了親事,若是不應便是不孝不義。何況姚翀的父親當年定下親事,是為了感謝那個女子的救命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