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紫蕭和柳子卯已經在芳菲苑住了十日,其中,笙歌倒是來過幾次,帶他們去看了看弦月穀的風景,後因事務繁忙,也就很少來芳菲苑了。
柳子卯本想去竹屋找找無心跟他說說紫蕭的事情,怎奈時運不濟,三次都沒碰上無心神醫,也就隻能在芳菲苑中靜靜地等著了。
尊上是一個言而有信的人,他倒不是怕尊上不管蕭兒的事情,隻是,蕭兒腿傷的傷這幾日又重了許多。蕭兒雖嘴上說著無礙,可每晚都疼到睡不著覺,這樣下去又如何是好?
好在弦月穀事事周到,柳子卯需要的藥材大多都能找得到,送的來,否則再這樣拖下去,恐怕還沒等到那無心神醫,蕭兒的腿就無需再醫治了。別看隻是腿傷,可一旦是嚴重起來,整個人都是吃不消的,更何況,蕭兒還是一個弱女子。
這種疼痛身為男子都不一定能比蕭兒更加的抗痛,蕭兒儼然是女中豪傑了。隻是,這種倔強的逞強,柳子卯的心中又愈發的難受了幾分。要是蕭兒說出來還好些,總是憋悶在心裏,怕他難過的樣子真的讓人很難受。可明明心裏很難受,卻什麼都不能說。
“蕭兒,這段時間無心神醫都不在,想找他也找不著,也隻能先委屈你了。等到無心神醫出現了,我定會求他醫治好你的。子卯哥哥既然說了會醫治好你的腿,一定會醫治好的。”
柳子卯說著說著,眼眶不由得紅了幾分。看著蕭兒強忍著疼痛的樣子,他心裏就好難過。這幾日他又夢到阿桓了,阿姮臉色慘白,嘴裏一直說著,‘哥哥,哥哥,你為什麼不救我,你為什麼不救我,阿姮在這裏好難過,阿姮日日夜夜都被折磨著,可是為什麼哥哥卻能好好的活著……阿姮不甘心啊,不甘心啊……哥哥,你為什麼不救我……’
柳子卯不知道阿姮現在身在何方,隻是知道阿姮心中十分難過,她說她很難過,不甘心,也在埋怨著他為什麼不救她。可阿姮究竟是怎麼死的,他也越來越記不清了。隻是,他醒來的時候,唯一的念頭就是做一名醫師,竭盡全力的醫治自己的每一個病人,所以,再過去他才會不要命的苦學,可終歸還是彌補不了曾經的缺憾。
現在也是,他可以醫治很多人,卻獨獨醫治不好蕭兒的腿。
柳子卯總有種錯覺,那就是阿姮口中所指的就是蕭兒的事情。這幾日,他也苦痛,隻是什麼法子都沒有,隻能如此。
“子卯哥哥沒事的,你不用勉強自己。我這腿已經那麼長時間了,早就已經適應了。腿長在我自己身上,這是什麼樣的狀況,我自己能感受得出來,子卯哥哥你也不必瞞我了。如若真碰不到無心神醫的話,那也是我紫蕭沒這個運氣,怪不得別人。子卯哥哥,你也無需再自責了,你這樣,蕭兒心裏就更難過了。”
蕭兒何德何能能被子卯哥哥如此溫柔相待啊?真的,已經夠了,已經做了那麼多了。早就已經夠了,不必再為了一個可以說的上是沒什麼關係的人再多做什麼了。要知道,蕭兒真的真的是無以為報,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傻蕭兒,子卯哥哥都說了多少次了?我做這些都是心甘情願的,哪能算的上是什麼大事呢。這所有的一切,都是我自己一個人想做的。蕭兒才是無需自責,我所能做的也不過是這些微不足道的不是麼?除了這些,我也不知道還能為蕭兒做些什麼了。”
紫蕭看著麵色有些憔悴的柳子卯,心裏的愧疚又不由得更深了幾分。這幾日辛苦子卯哥哥了,每天都要忙來忙去的,而她在這芳菲苑就像一個廢人一般,什麼都做不了。再聽到柳子卯自責的話,蕭兒不由得反駁了。
“才不是什麼微不足道呢,對於蕭兒來說,子卯哥哥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大事。真的,蕭兒的心覺得特別的暖,這樣便夠了。子卯哥哥才是真的無需自責,否則,你要是再這樣的話,蕭兒還不如死了算了……”
“蕭兒胡說八道什麼呢,別提什麼死不死的,我不會讓你死的。”
柳子卯有些生氣,他最忌諱的就是‘死’字,剛才紫蕭也有些口不擇言了,竟忘了還有這回事,當即就開始耍寶賣乖起來,“好啦好啦,蕭兒以後都不提死了,那子卯哥哥現在可有心情推蕭兒出去曬曬太陽?這幾日也著實是憋悶,笙歌不在後,子卯哥哥總想著讓蕭兒養好身體,都好幾天沒推蕭兒出去曬曬太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