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心,你現在又何必?你的心裏,就真的無法放下過去,無法放下自己,也無法放過別人了麼?你知道嗎?你是神醫,有多少人需要你,你這樣,誰又能得到好處。算我求你了,你就先離開這寒洞中,出去醫治一名紫蕭的女子,可好?”
無心這樣子,要是指望他自己想通了再出去,那豈不是猴年馬月也沒戲了。也隻有等著她去求他出去了,她沒求過什麼人,這一次為了紫蕭,她是豁出去了。
“果然是無事不登三寶殿,曦姑娘還真是有事找我呢。你若是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直接跟尊上說一聲,尊上自會讓我去醫治的,何必用這求字?關於這求字,我還真是有些擔當不起呢。”
無心已經明白長孫曦來究竟是所為何事,可他心裏的心結一起還沒解開,他就不可能出去。這是無心對自己的懲罰,也隻有在這裏,無心才能感覺得到,似乎綰兒還是活著的。雖說,無心自己也知道,這一切也不過是他的癡心妄想罷了。
他這一生醫治了很多人,也是被傳的神乎其神的神醫,可又有誰知道,這被傳的神乎其神的神醫,實際上,自己想救的人,一個都沒有救回來。他精通醫治疑難雜症的方法,可唯獨卻救不了身邊的人。別說是他身邊的人了,就叫他自己,他都醫治不了。
即便是,他早就想死了,可現在這個樣子,連殺了自己都做不到,委實是丟人。
“你又何必這樣?在你的眼中,莫不是我長孫曦就隻是一個,出什麼事都隻會躲在尊上身後,有什麼事情要辦,隻叫尊上去,便可以很快的處理完,然後自己隻需要在背後就行?無心,想不到,你竟如此想我。”
無心的話委實是有些氣人,長孫曦毫無疑問被氣到了。雖說,師兄的確是處處都給她打點好了,可這並不代表她就是一個米蟲,什麼事兒都得靠師兄來做。
她自己的事情,自然會自己處理,扯上了師兄,倒也是不清不楚的。無心這樣說,還真有那麼幾分豁出去的意思。
一看就是這氣積攢了一段時間,突然間就爆發了出來,一發不可收拾。要是換做之前,長孫曦想無心也不會如此,到底是明婭的死給他的打擊太大了,讓他已經陷入了癲狂了。
“這倒也不是,之前尊上不是一直都幫著曦姑娘麼?每一次曦姑娘出什麼事情,尊上都會擔心的不得了。與其跟我這個冥頑不靈、食古不化的人說出去,曦姑娘還不如去找尊上。在這弦月穀,沒有人可以抗拒尊上的命令,你得來他的口諭,無心自然不敢不從,定會去醫治你所說的那個人。”
醫術這些,在失去綰兒的時候,於無心的心中也不過是個擺設罷了。他就算是如此好的醫術又如何,連綰兒已經病入膏肓都看不出來,還惹得綰兒死去,他又有什麼臉麵靠這醫術?於他來說,他現在活著,也不過是完成使命罷了,這世代的宿命了解,也就沒什麼牽掛了。
“今日我便不去找師兄,隻問你一句,你去也不去?如此磨蹭,還真是不符合你無心公子的形象,痛快一些,我也能再高看你一些!像這樣,我倒覺得,你和女子無異。”
長孫曦知道無心心情不好,可心情不好發泄在這寒洞中也就罷了,再轉移到她的身上,她可不依。又不是她毀了明婭,無心如此激動,真正過分的究竟是誰?長孫曦想,大抵也就隻有無心自己知道了。
“幫又如何?不幫又如何?我在這寒洞逍遙自在慣了,想喝酒就有人送酒來,有何不好,為何要出去招惹是非?且還不知道曦姑娘說的那人究竟是誰,弦月穀很少留外客,這是祖上傳下來的規矩。若是他們真的得到了尊上的準許,讓我醫治的話,為什麼,我是到了現在和曦姑娘碰麵的時候才知道的?再者說,這世間的人又有幾個沒那份兒‘居心叵測’的小心思呢。我要是醫治好了她,她反咬弦月穀一口,那又該放如何?”
無心說的的確是句句屬實,字字不假。在弦月穀待久了後,長孫曦也知道了很多弦月穀不成文的規矩,心裏也記了不少,生怕別人看她有地方做的不好,就開始說什麼紅顏禍水,災星之類的。所以一直以來,她也都是安安分分的。若不是因為必要情況,她還真不想破壞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