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曜這幾日一直都待在戰王府中,顯少出去。他之前負責的很多事情,夏侯宥也已經讓其他人去處理了,他也就隻得待在戰王府中。他可不想,在外麵瞎晃悠的時候,時運不濟,正巧碰上了他父親,那就十分尷尬了。
這麼多年了,無論在外人眼中離曜是如何的瀟灑,甚至是唯一一個和戰王稱兄道弟的人,但離曜知道,一旦是碰到了他父親,不管是怎樣的形象也要崩塌。好在,他父親過來毀他形象也是難得一次,否則他的風流形象可就要泡湯了。
離鏡愉來時,正巧碰到離曜在房間裏踱來踱去,整個人若有所思的。離曜也以為,父親若是來了,必定要去先找夏侯宥的,怎奈一下子就到了自己這裏,當時也是愣住了。父親這是打算不通過夏侯宥,直接就把自己帶回去?
“父親。”
離曜半跪在離鏡愉麵前,這是離氏一族的規矩,不管在哪裏,見到族長都要雙膝下跪,別看離曜是離鏡愉的兒子,可該有的規矩都不會缺。若是說,這個世上有一個人可以在離鏡愉的麵前不守規矩的話,那也就隻有他的妻子了。
“曜兒在這花花世界待久了,還真有些忘了自己是離氏一族的人呢!若不是為父此次前來,曜兒豈不是打算一輩子都在這裏?”
離曜最怕的就是離鏡愉這樣。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如此怕父親,大概也是因為父親的那種不怒自威吧。即便是不生氣,沒說一句氣話,都可以讓人覺得有些害怕。離曜對離鏡愉的感覺尚且如此,那些其他的人更是不用說了。
若是說除了自己娘親,敢跟離鏡愉直視的人,怕也隻有夏侯宥了。連離曜都很佩服,那時候的夏侯宥究竟是有何等的勇氣,才會和父親抗衡?在之後和夏侯宥相處久了,離曜也知道了,夏侯宥天生就屬於該高高在上、被眾星捧月的,越是困境,越是能激發夏侯宥的能力。他心裏有大業,並且有這個能力,這一點,離曜一直都是堅信的。
也正是因為堅信夏侯宥會完成心中所想,離曜在這裏這麼久了,哪怕是陪著夏侯宥度過最艱難的歲月,也還是沒有中途離開。以他離氏一族繼承者的身份,他完全可以在遁世中有自己的地位。這麼多年,完全可以豐衣足食的。
不得不說,夏侯宥身上也的確是有這種吸引別人的能力。
“父親,您說過,這十年內,我既然出來了,那不管做什麼,你都不會管。眼下,也不過是過了六七年罷了,還有時間。父親此次前來,莫非是非要我回去?”
雖說離曜已經開始慌了,可表麵上還是在鎮定。不管怎樣,他一旦是低頭了,那父親就會二話不說的帶他回去。他還什麼都沒有做,就這樣就回去了,他也著實是不甘心。即便是不是幫夏侯宥,他也不想就這樣,順手得來了這些東西。
“曜兒,在外麵待久了,該有的骨氣還是有的。隻是,即便是為父說了,你在這十年內隨意幹什麼都行,可眼下正是關鍵時候,曜兒還打算在這裏?莫不是,在曜兒的心中,一個外人竟然比過了你的娘親還有你的將來?”
離鏡愉隨手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坐在圓凳上,示意離曜起來,讓他站著。他這兒子,哪裏都好,就一點十分讓人頭疼,一旦是倔起來,不好好的用辦法逼他,根本就不可能讓他回頭。在這裏,他倔強了這麼多年,要是有辦法讓離曜回去的話,離鏡愉也不會等到現在了。
“父親,我知道娘親一切安好便好了。至於回去接管離氏一族,我從未想過。唾手可得的一切,我覺得並沒有什麼意思。與其去拿這些,我寧願通過自己的能力去拿這些。離酌比我更有能力,父親何不讓妹妹去繼承這些?我的性子,這麼多年了,父親難道還不知道嗎?我向來懶散慣了,不喜歡有什麼束縛,也不喜歡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我想,這些父親是知道的。我不奢求什麼,隻求父親能讓我安安心心的走完這許諾的十年,一旦過了十年,不管是怎樣的安排,我都接受。”
離鏡愉看著離曜,有些麵無表情,停頓了好一會兒,才說著,“曜兒,酌兒的能力的確是在你之上,要不是是女子,你娘親也想她像尋常的女子一般的話,的的確確也是輪不到你的。但,即便是這樣又如何?你依舊還是要回去繼承的。立長不立幼,不管你再怎麼否認,也是無濟於事的。”唯獨知道你從來都不曾想過這些,可這就是現實,不管你怎麼逃避也逃避不了的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