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蕭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群,不由得想起了在弦月穀度過的時光,想起了曦姐姐,還有柳子卯。她的腿的確是好多了,隻要不再經曆什麼重創,完全康複不無可能。隻是多多少少都有些後遺症,雨天時,總是喜歡隱隱作痛。
紫蕭向來也是大大咧咧慣了,且也不想自己的母親太過於操心,也就忍了下來,沒有多言。之前的事情已經是讓娘親夠崩潰的了,現在若是再有一些事情壓到了娘親身上,娘親還不得被逼瘋了?所以,放在心裏是最為穩妥的。
柳子卯送完紫蕭回來後,就回到了桃花鎮。無論紫蕭再怎麼挽留,就像是柳子卯說的一樣,這些就像是長途跋涉中路過的風景一樣,遇見的風景,無論再怎麼喜歡,最後還是要說再見。他把她當成了一輩子的好妹妹,也隻能是好妹妹。
盡到了自己的責任之後,其他的事情,他也就管不了這麼多了。紫蕭本想留著柳子卯多待一陣子,可轉眼她自己也不是傻子,又不是不知道花月樓是什麼地方,留著柳子卯久了終歸是不好的。
不管她是不是少主,花月樓究竟是做什麼的,隻要是上掛著是青樓,那很多事情也都是這樣的。人們隻相信自己看到的,而不是聽人解釋。更何況,在很多人的心中本就對青樓的姑娘有偏見,為了柳子卯不被人說閑話,她也是該放他離開的。這樣,其實對誰都有好處,也不用再折磨,真的挺好的。
這麼久了,也不知道,他們過的好與不好。紫蕭也不知道,究竟還要過多久,經曆多少的坎坷,看透多少事情,才會再一次的聚在一起。隻是,她的心裏很期待,很想能重新相聚。
紫蕭心中,最最想念的還是在弦月穀的那段時光,並非說想做什麼就做什麼。無拘無束的,像可以隨時翻了一片天一樣,而是在弦月穀中的那種愜意,還有全新的感受。歲月靜好,一切都可以靠的那麼近,同樣也離的那麼遠。她以為一直都能緊緊抓住的一切,實際上早就已經開始變得很淡了。
弦月穀的令牌,一生能得到一次,那就是八輩子修來的福分,且幾年才會出現一次。他們從弦月穀出來後,無論和裏麵的人究竟再怎麼熟,規矩始終是規矩,不可能因為一個人而破壞了這曆代得了規矩。且,這麼久了,很多事情也都開始衝淡了,比如當時的他們如何找到的弦月穀,究竟碰到了什麼,也在記憶深刻中慢慢的淡去,隻留下了追尋。
真是奇怪呢,這幾日的天尤為陰沉的厲害,偶爾就會開始下雨,甚至還不需要她有什麼準備的時間,那種微微的疼痛就開始翻了。剛開始在弦月穀時每一次都要疼到差點兒昏了過去,還好有無心在,能減輕痛苦的地方,也盡量的減輕了痛苦,不會覺得渾身就像是撕裂了一樣。自從一直服用無心的藥到了現在後,紫蕭再犯時,也就沒那麼遭罪了,忍一忍也就過去了。
紫蕭早就已經習慣了這些疼痛,也沒覺得有什麼大不了和接受不了的地方,隻要是習慣了的,再怎麼痛苦也隻是家常便飯。人們對於家常便飯是重視又忽略,至於他們究竟是如何看待,那也是看她們自己的了。
窗外淅淅瀝瀝的雨讓紫蕭想起了曾經在弦月穀也曾和柳子卯一起看過這樣的一場雨。也是奇怪,明明隻是一場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雨,卻讓紫蕭的心裏甜蜜蜜的,總覺得像是得到了全世界一樣。她那時候就這樣安安靜靜站在柳子卯的身旁,偷偷地看著他的側顏,隻是這樣就覺得十分的心滿意足。隻是現在,連站在柳子卯身旁都已經變成了奢求。
阿秀給紫蕭準備了毯子,蓋在了坐在輪椅上的紫蕭的腿上。紫蕭的腿雖說是好了,可有時候還需要借助於輪椅,更加不能久站。如果非要說好到什麼程度的話,那也隻是八九成。畢竟那樣的創傷,紫蕭能保住自己的雙腿已然是不容易了,若不是去了弦月穀,碰到了無心神醫,以後的事怕也就難說了。
還好,蕭兒現在平平安安的,什麼事都沒有。
蕭兒回來的這一年,又成熟了許多,隻是那些曾經的純真,也開始一點點的被極度成熟給取代。她做什麼事情都是有條有理的,從來不會把自己弄暈,成熟的可以獨當一麵,可在阿秀的心中卻寧願紫蕭永遠都是那個長不大的孩子,也不用想那麼多,隻需要開開心心、快快樂樂的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