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曦的確是這樣想的。憐兒心思單純,不適合外麵的世界,在弦月穀才是她最好的歸宿。外麵魚龍混雜,猶如大染缸,何必讓一個單純善良的人失了曾經的模樣?她知道,也許現在的憐兒不能理解,可也沒關係,遲早有一天,憐兒會明白她的良苦用心。
“曦姐姐,我倒寧願你事事都不要如此的照顧我。曦姐姐,你怎麼知道憐兒不想隨你一起?不管會發生什麼,我都希望陪在曦姐姐身邊。不管是否會丟了性命,早已經沒那麼重要了。留在弦月穀又如何?莫不是要守著安穩的日子過一輩子?可我,又憑什麼繼續得到這份安穩?曦姐姐,我想隨你去往四方,這是憐兒最後的願望。不管憐兒以後究竟是如何的結局,這一點,憐兒永遠都不會後悔。”
憐兒眼中的堅定長孫曦又如何看不出來呢?該帶憐兒走麼?可,在她都不確定的事情之前,她又有什麼能力保證什麼呢?如若她都記起來了還好些,可偏巧她除了一腔熱血,什麼都沒有。
“憐兒,也許你現在不能體會這些感受,等到時間久了之後,你就會明白姐姐的良苦用心了。外界並不像你想的那樣,連姐姐都不確定,又怎會舍得讓你跟著姐姐去受苦?憐兒,你要記得,姐姐這樣並不是不要你,而是不想牽連你。在後麵的未知裏,姐姐根本就沒辦法讓你陪我一起去涉險。憐兒,你懂了麼?”
長孫曦摸了摸憐兒的披散下來的長發,若有所思。不知不覺,憐兒頭發已經及腳踝了。憐兒的頭發向來不錯,不管多長,都挺柔順。她喜歡披散著長安,偶爾也用發帶束縛一下。還有曦兒額間的櫻花額飾襯著她雪白的皮膚美如誤入浮華的小妖精。試問,長孫曦又怎麼會親手毀了這一切呢?
剛開始,她讓憐兒對自己抱有希望,現在定不會親手給予憐兒絕望。
憐兒本就雪白的臉此刻又蒼白了幾分。她就知道曦姐姐不會帶上她的;她知道曦姐姐待她很好,舍不得她冒險;她知道曦姐姐把她當成了家人,所以隻想一個人冒險,就算是出事了,也隻有她一個人難受……
隻是,曦姐姐又何嚐知道,她根本就不想做被保護起來的那個人,她倒是寧願曦姐姐什麼事情都帶上她,這樣她多多少少可以為曦姐姐排憂解難。隻是,也終歸是她奢望了。
曦姐姐正是因為太在乎她了,所以舍不得讓她出事。她也太在乎曦姐姐了,所以在一開始的時候才會這般的控製不住自己。其實,憐兒不想這樣的,她也不想質問,她想好好的跟曦姐姐談談,可結果是,無論她再怎麼說,曦姐姐也不會接受的。
兩個人都是倔脾氣,認死理,既然都認定了,那就很難再改了。無論是誰在不停的爭吵,也不過是兩個人互相傷害。
“曦姐姐,你知道嗎,憐兒不想懂啊。”
憐兒倔強的樣子讓人十分的心疼,可卻什麼都做不了。除了現在的這個辦法,憐兒還真的就再不想出來第二個可以讓曦姐姐改變主意的方法。如若曦姐姐可以對為她自己考慮一些的話,也許就不會這樣了。隻是曦姐姐終歸也是太傻,從來不知道為自己想想。
“憐兒,我該拿你如何是好……”
“曦姐姐……”
紫蕭一下子從睡夢中驚醒,滿頭都是大漢。她原本以為已經第二天了,卻沒想到隻是傍晚。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睡著了,也忘記了從什麼時候開始睡過去的。隻是紫蕭覺得有些奇怪的是,她不是在書房處理事務嗎,怎麼這會兒就到了自己的臥房?莫不是阿秀姐她們把她抬過來的?
紫蕭揉了揉腦袋,總覺得有些疼。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夢到曦姐姐,今日竟然夢到曦姐姐了。她看到曦姐姐在對自己微笑,她想靠近曦姐姐,可每當自己靠近曦姐姐時,卻怎麼都觸不到。
她看到曦姐姐微啟的唇在對自己說,還好、我終於解脫了。紫蕭想追過去詢問她究竟是對什麼解脫了,可也隻是那一刹那,曦姐姐就消失了個幹幹淨淨,什麼都不曾留下。
紫蕭清醒時不停的慶幸這隻是一場夢,且夢都是相反的,要不然她還以為曦姐姐出事了。
從弦月穀出來後,無論紫蕭再怎麼讓人去尋找入口,也再什麼消息都沒有。花月樓就算是情報最全的地方,可也是毫無頭緒。紫蕭也終於知道了,為什麼笙歌會對自己說,“蕭兒,你記得,一旦你出了弦月穀,那就表示弦月穀已經還了你的願。這也就代表,我們之間再無瓜葛,這裏發生的所有的事情你們怎麼想的,都必須忘掉。蕭兒,好好的做自己吧,而我還是弦月穀的笙顏笙歌,也不會再遇了。紫蕭,再也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