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浮看著長孫曦時眼裏有些震驚,他印象中的弑天是世間最耀眼的,卻忘記了這顆最耀眼的星退下弑天的外衣,其實隻是一個平凡人,同樣也會喜怒哀樂,難受時也會強顏歡笑,更有自己愛莫能助的時候。隻是,因為她是弑天,這些情緒就多餘了,沒機會再施展出來。
“算了,是我多言了。不經意竟然發了一堆牢騷,你不會覺得厭煩吧?”
長孫曦眼底平淡無波,像是沒什麼情緒,隻是在平靜的敘述著一件事。對她而言,似乎,再沒有什麼能夠挑起她的情緒,她也開始變得有些不再有血有肉。
“不會。主人會跟我說這些都是對我的信任,能得到主人的信任,又有什麼好厭煩的呢?聽主人說了這些後,我心裏突然間明亮了不少,也豁然懂了很多。主人的閱曆比我的要豐富很多,跟著主人能做到很多也許這輩子都不會知道的。我很開心,主人能跟我說。”
重浮沒有半分敷衍,全是實話實說。弑天身上有太多的謎,太多的故事,也太吸引人,可是真正知道的又有幾人呢?他知曉的也隻是許多中的一星半點罷了。
“重浮,我知你不會騙我。我不相信任何人,做事全憑利益,誰能給我利益便同誰合作,有時候不擇手段,不分是非黑白,就是一個怪人,即使這樣,你也信我,隨我,認我?”
長孫曦盯著重浮的眼睛,想從他的眼睛中看出猶豫和躊躇,可她錯了,重浮並沒有猶豫,而是立刻回答了。就像是深思熟慮了很久,突然間脫口而出一樣。
“我信!我隨!我認!不管怎樣,你都是我的主人。說到利益,這世間又有多少人不是建立在利益上才認識的呢?不過是禮尚往來,又有何不可?”
長孫曦有種相見恨晚的感覺,她之前怎麼不知道和重浮如此的投機?大概是因為當時她把全身心都放在了闖蕩還有應付夏侯宥身上,哪有那麼多功夫去和重浮好好談談?若不是這次意外,重浮碰巧救了自己,他們還真沒有什麼機會可以聚在一起談天說地。這次,正好給了他們這個機會,可以讓他們增進感情。
“重浮,我覺得從前的你一定是一個很厲害的人,你心思縝密,做什麼都可以很輕鬆。隻要你出馬,就算是再難的也能輕鬆搞定。大概,是屬於一種感同身受吧,我也曾體會過落魄到極點的感覺,能熬下來就已經是實屬萬幸了。你能在熬下來的同時,又能讓自己活的精彩,的確是難能可貴。如果我們不是生活在亂世,身上沒有背負著那麼多包袱,想必我們可以成為很好的朋友,無聊時出來把酒言歡,疲倦時遊山玩水。”
重浮微微一笑,點了點頭,“我也覺得,如若不是生活在亂世,或許就不會有那麼多事情了。或許,真的可以把酒言歡。主人,不論是什麼事,你所表現出來的都要比我強很多,這一點我是沒辦法比的。一個人的閱曆和經驗,是別人比不上的,就像我們之間一樣。對我來說最打擊的也隻有那一次罷了。我能看得出來,對於主人來說,究竟經曆了怎樣的歇斯底裏,才蛻變成了現在的樣子。其實,我們都是不斷學習的初學者,跌倒了依舊前行,隻為了對得起身上的責任。”
兩個人相視一笑,觀點相同,交談起來也很簡單。心思也算得上是想通,這樣更容易合作。不得不說重浮是一個很好的幫手,長孫曦很慶幸重浮現在是自己人,要是是對手,怕是需要耗很大的時間精力去對付。慶幸,那時候是她救了她。
“對呢,為了身上的責任,為了好好的活著,為了對得起那些人,隻有不斷的前行,不能回頭。”
“王爺,您這樣一直拖下去也不是一回事,溫家大小姐雖然不說,可丞相心中自然是不滿的。畢竟,那時候您說會娶溫大小姐,她一直等了您這麼久,非您不嫁。所有人都在等著你們成親,這樣,會不會把他們的耐心都耗盡?”
說出來都沒有一個人相信,宋國晨王並沒有家室,且連妾室都沒有,從來都不尋花問柳,是宋國未出閣的大家閨秀心中的蓋世英雄、意中人,隻是意中人已經和溫丞相大女兒溫瀾定親,隻是沒結罷了。知道內情的人都曉得晨王一定會娶,再深入了解的人,就知道,其實,晨王心中有一個人,一個或許已經死了的人。至於為什麼到現在還放不下,誰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