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蕭細細想了一下,才恍然發現,這似乎也是她娘親身上的味道。這味道,在小時候很濃鬱,等她長大之後,見到娘親的麵就少了許多,娘親身上的味道也淡去了許多,隻有淡淡的一絲香味。
娘親是月族公主,莫不是身上本就有這種香味?這或許就是月族皇族的象征?紫蕭在心裏暗暗想著,目前也就這些想法了。無論如何,她還是很好奇。來月族後,她一個皇族中人都不曾見過,這也無法探究,也全憑猜測。希望是她想的其中之一的緣由,而不是其他的。
紫蕭慢慢的走著,磨蹭著。說實在的,她還真的不想這麼快就見到月族國師。若是國師對她的印象不好,或者說因為國師牽扯出來了很多事情,那就不好了。她心裏很排斥著國師,卻還是要裝作什麼事兒都沒有樣子去見他,還真是諷刺。
這個月族國師最好和她的娘親沒什麼關係,也不是她想的那樣,否則,紫蕭還真的可能會控製不住自己想要親手殺了他。那個害了娘親大半輩子的人,即便是她的父親又如何,依舊不值得被原諒。如果可以的話,紫蕭還真的不想自己的娘親因為她而受罪,可以選擇的話,她寧願從未出生,換娘親一事安穩。
一人立在長亭中,紫蕭看著他的背影,隻覺得有些熟悉,可他們從來都不曾見過,這份兒熟悉又來自哪兒呢?越靠近,他身上那股淡淡的香味就越發的能勾起她的回憶,真的和她娘親身上的淡淡香味很像,卻不是同一個人。
她守著與娘親有關的一切,妄圖想就這樣便過了一輩子,但似乎每次都是由不得他,總會出一些茬子,讓她心裏發慌。此刻見到的國師,便讓紫蕭覺得心裏很慌,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慌什麼,就是覺得心裏一陣兒難受,什麼也說不出來。她心裏有多難受,那種近乎撕心裂肺,也一直在折磨著她,讓她略微有些寸步難行。
麵前的人慢慢轉過身來,當看清楚這個人的臉時,紫蕭一個趔趄,差點兒摔倒,還好扶住了扶手,否則一定會出醜。才僅僅隻是見麵的幾秒鍾,她便覺得那麼難受,那麼驚慌,一會兒估計更難受。
這張臉,她很熟悉,她隻繼承了娘親的神韻,五官卻和眼前的人頗為相似。娘親就這樣看了她那麼多年,心裏的難受究竟有多少,她想她大概知道一些了。看著她與那個男人神似的臉,娘親還能付出一切,也同樣不惜一切代價的護她周全,她真的覺得不值得。娘親為了她受那麼多苦,遭受了那麼多的白眼,真的是不值得。
蘇然看著眼前的小姑娘,也是很吃驚。他知道,雲兒把那個孩子生了下來,獨自一人把這孩子拉扯長大,他都是知道的。看到了雲兒的苦難,卻從來都不曾拉雲兒一把,看著她被苦難包圍,越陷越深,隻能在一旁說著風涼話,卻什麼都做不了。除了每天都在格外的想念,他真的什麼都不曾為雲兒和孩子做過。現在,他的孩子回來了,而他,又該如何?
自從聽到了來人的稟報,蘇然便已經猜到了七八分。雲兒的性子倔強,一旦是離開了,那便是真真正正的不會回頭,哪怕是有再多的苦難,也會選擇自己一個人偷偷的扛下來,根本不會去接受別人任何的施舍和幫助,這樣的性格讓雲兒也吃了不少虧。可即便是撞了不少南牆,她的脾氣也還是未曾改過。當日被逐出時,她就說過永不回月族,便是真的再也沒有回來過。
純茶色的眼睛,月族中隻有雲兒一人,而她已經真的離開了,便不會再回來了,若真有第二個人,也隻可能是雲兒的女兒,他們的女兒。剛開始的事情,蘇然也不知該如何是好,也就一直舉棋不定的,好不容易下定了決心,才決定見一見這個小姑娘。可當看到這小姑娘第一眼時,他就覺得自己已經完了。
雲兒若是真的已經死了,這小姑娘心中便是隻有恨,此番來也隻是調查一下事情真正是什麼樣的,她也能看得出來,這究竟是什麼情況。根本無需解釋,因為這就是鐵錚錚的事情。父女相見,更多的是尷尬,還有那一份兒依舊不能相認。
事情已經發展到了這種地步,哪能那麼容易就能繼續像從前一樣好控製?雲兒的事情已經發生了,不管他心裏是怎麼想的,是否願意,也已經是回不去了。這一切,都是他自己自作自受,怨不得別人,也已經是回不去了。對雲兒的虧欠,也隻想盡數彌補給這小姑娘,似乎這樣心裏就會好受一些,但好像並不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