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魔音攝神(1 / 3)

()先是由司徒易這麼開始,剩下幾人也不客氣了,那年輕男子失去獻寶的心情,一坐下右邊的三個人都有些迫不及待,最終還是被宋清迦搶到先機兄,弟所獻之寶,須移步觀閱。”

征得高歡同意之後,宋清迦身形化作一道幻影,眨眼之間消失在偏廳之中,高歡眼睛一亮,知道他使的正是魔尊成名的“魔影分形”,使得這樣純熟,可見此人武功之高,不可覷。

宋清迦這麼一消失,眾人頓時摸不著頭腦了,要獻寶,人反而跑了,不知道要幹什麼。那個抱刀的大漢大喝道:“這個人怎麼走了清迦,我你走了,我胡三牛就不客氣了,這可不是占你便宜!”他聲如洪鍾,震得眾人耳膜生疼。

胡三牛抱著寶刀就要對高歡話,高歡突然單手按住他,暗地裏已經向墨奴打招呼,墨奴蹭地掠出偏廳。被這麼一按,胡三牛氣息被製,一張老臉憋得通紅居然不出一句話來。胡三牛以為高歡要對自己動手,一雙牛眼瞪得老大。高歡臉sè凝重,將耳力提高到極致,才聽到空氣中幾乎微不可聞的琴聲,仿佛遠處流淌的山澗泉水,清脆悅耳。琴聲微弱,若不是偏廳裏麵以為高歡突然對胡三牛下殺手,突然鴉雀無聲,是決然聽不到的,琴聲雖然微弱,可是心跳卻隱隱有隨著音律跳躍的衝動。

聽了好一會兒,見沒有什麼異樣,墨奴也回來了,對高歡搖了搖頭,他臉sè才恢複如常,暗道自已以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看到胡三牛已經支撐不住,便放開了他。可也不能怪高歡如此緊張,因為閻魔影有種類似武功的“雷音”,不知有多少人無聲無息死在他的音律之下。

如同清水滴石的琴聲突然之間變得激昂起來,恍然將隻覺站在大江之畔,怒濤拍岸,千斤水浪激起水花,水珠飛,猶如滂沱大雨一般落下。起起伏伏,跌跌蕩蕩,仿佛在敘述一番心事,又似乎在講述一個故事,雄圖霸業壯誌難酬,悲壯如霸王別姬,似乎有千般柔情,又有萬般無奈,幽幽怨恨,在心頭縈繞不開。

“姓宋的搞什麼鬼?走我們去看看他到底有什麼寶貝。”胡三牛是個不折不扣的粗人,聽不懂音律,率先跑出去。司徒易的事情已經定下,沒了後顧之憂,也出去湊熱鬧。

“原來宋兄的寶貝是要聽的。”高歡微笑,他卻沒有發現自己的心情被音律控製,笑容裏麵多少有些苦澀,對剩下兩人道,“不如我們也出去,偏廳隔得太遠,還是外麵聽得真切。”

姓莫的掌門稱是,便出去了。年輕男子有些發呆,現在回過神來,與高歡對視一眼,眼睛掃到他的臉,不由得一愣,默默出去了。

墨奴走到高歡麵前爺,你落淚了。”

高歡伸手在臉上一抹,果然濕濕的,自己竟然掉淚了,歎了口氣尊之徒果然厲害,阿翁也出去吧!”墨奴深深看了一眼高歡,這個自己看著長大的孩子,第一次出現這樣悲痛的表情。

偏廳裏麵隻剩下他一人,高歡再也不用控製自己的心神,任由那股令人窒息的痛苦流淌,想到自己家道中落,父母雙亡,無依無靠,想到父母生前百般疼愛,這裏沒有別人,再也不用強顏裝歡哭一場。

琴聲還在繼續,淒怨哀痛,似要把人拉入痛苦的深淵,不肯罷休。

在後花園的假山上,宋清迦盤膝而坐,膝上橫放一把古琴,他十指在琴弦上靈巧地翻飛,臉上帶著一股神秘莫測的微笑。這琴聲,音律造詣越高的人,受到的影響越大。

“別彈了,你要進一閣,我讓你進去便是。”墨奴在另一座假山上喝道。

可是宋清迦絲毫沒有停止的意思。

墨奴大怒,合身撲向宋清迦,一掌拍去,宋清迦連人帶琴突然彈起,身形飄逸,身後的假山在墨奴的掌力之下碎成幾塊,掉在下麵的泉水裏麵濺起陣陣水花。而宋清迦仍舊彈著琴,沒有絲毫停滯,依然猶如行雲流水一般,本人在墨奴身邊掠過,落到另一座假山上,身形瀟灑,神態自若。

魔尊的武功向來以身法詭譎而出名,在宋清迦使出,果然神秘莫測。

宋清迦在假山上盤膝坐下,見墨奴又要攻來,淡淡道:“一曲未終,心結不解,死地未至,何以再生?”出這句話,宋清迦連自己也有些失神,腦海中浮現出一個絕sè少女的影子,當年她也是這樣淡淡:“一曲未終,心結不解,死地未至,何以再生?”她喜歡師兄蕭羽音,一如自己暗自戀慕著她。當年能夠狠下心來將師兄置之死地而後生,才第一次發現她除了美貌,還這麼與眾不同。

隻覺心中悲苦異常,那琴音像是個魔鬼,把自己一次又一次拉入無盡的痛苦中,自己就像是在苦海中掙紮,永遠見不到岸。像是個溺水之人,想要抓住最後的救命稻草都不能。

高歡痛苦得連呼吸都覺得困難。

忽然,黑暗中出現一點亮光,像是在絕望中指引的希望,心中有一股暖流流過,在恍惚中似乎看到師父嚴厲的麵容,此刻卻覺得那麼慈祥。師父牽起自己的手,向著黑暗中的亮光走去,周圍越發明亮,一眨眼,又置身於山巔之上,俯仰地,千裏江山,萬般螻蟻,一股豪氣油然而生,頓掃心中豁然開朗。好似漫步雲間,和仙家為侶,與地對飲,翩然者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