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魔影知道,自己獲救了,他發現自己越來越沒用了,這個念頭嚇了他一身冷汗。據他所知,不管是蕭衍還是蕭羽音都有一個習慣,兩種人不會用:沒用的人,危險的人。
蕭羽音和宋清迦衝到閻魔影前麵,擋住蕭清邏的視線,但是不敢動手,因為從黑暗中走出來一個紅衣人,手持金烏劍,橫亙在雙方之間。
蕭羽音不敢看蕭清邏質疑的眼神,與宋清迦一左一右將閻魔影扶出一閣。
一閣黑暗的一樓中,隻剩下蕭清邏和楚隨影,誰也沒有動,沒有話。
楚隨影看到,蕭清邏的一隻手隨意地搭在琴弦上,楚隨影知道,隻要自己一動,她會立刻撥動要命琴弦。
“他死了!”楚隨影嘶啞的聲音道。
蕭清邏知道按正常情況,沈約不會這麼快,一定又發生了什麼,“你現在想怎麼辦?”
楚隨影想過,所以才來找蕭清邏的,“師父是這個世上最後一個在乎我的人,我不想一無所有。”
“他是你的父親!”蕭清邏輕輕道,她剛才看得清楚,當沈約承認他的身份的時候他動容了。
楚隨影隻是苦苦地笑了,“倘若他真的是真的想我好,這時候就不可能承認我,師父,剛才你承諾了他什麼?”
在他身邊形影不離近三年,沒有人比楚隨影更了解蕭清邏,就算當時聽不到蕭清邏和沈約的談話,但是僅憑當時蕭清邏的表情,楚隨影就知道她承諾了沈約什麼。
蕭清邏一動不動坐在案桌前,看著楚隨影,緊皺眉頭。
楚隨影已經知道她心中的想法,“承諾中沒有我對不對?有的話,師父一定會告訴我。”
所以臨死這一刻,他也沒有正視這個兒子一眼,楚隨影的心夠硬,但是也忍不住悲痛。“那他的寶貝徒弟的死活,我就不會管了。”
“高歡?”蕭清邏一驚,麵前的案桌登時粉碎,古琴砰地一聲掉在地上。
方才與閻魔影的交鋒雖然短暫,表麵上蕭清邏也占盡上風,但是其間的驚險卻在無形之間,閻魔影一走,蕭清邏知道楚隨影對自己再無威脅之後,再也支撐不住,盡量維持的案桌最終也散了架。
一閣昏暗,楚隨影走近了才發現,蕭清邏的臉sè蒼白得可怕。方才蕭清邏那樣泰然自若地坐在案桌前麵,不是不動而是根本動不了。
可憐閻魔影,蕭清邏彈奏古琴相激,他下意識地便吹奏雷音相抗,若是直接上來與蕭清邏動手,蕭清邏別重傷閻魔影,可能連抵抗的力氣都沒有。
“師父,你剛才實在是太險了!”楚隨影歎道。
“隻有重傷閻魔影,我才能那些隨時想要殺人滅口的人,即使我受傷,也不見得誰能占到便宜!”蕭清邏在楚隨影的攙扶之下,重新找個地方坐下。
“我們手裏不是有誅殺沈約的密旨嗎?隻要皇帝敢對我們不利,那密旨隻能公諸於眾了。”楚隨影恨聲道。
蕭清邏搖了搖頭,攸關,手裏隻有一張牌怎麼行,更何況,我手裏有誅殺沈約的密旨,別人手裏未免沒有誅殺我的密旨。”
自從幽禁長蘆寺,蕭清邏便已經下定決心,自己的命要拽在自己的手心裏,才能安心。
“師父,我們走吧。”楚隨影知道此地不宜久留,現在二人都受傷不輕。
“還不能走,沈約死了?”蕭清邏問。
楚隨影回答是。
蕭清邏目光一凝高歡肯定恨死我了。”
現在哪裏管得了高歡恨不恨,楚隨影心中道,對高歡,他未嚐不恨,“我們不必管他,他現在自身難保。”
清邏道,“你無論如何要把他弄到這裏來,告訴他,從今以後,這一閣是我蕭清邏的。”
那樣,高歡一定會更加痛恨蕭清邏。
高歡知道,現在不是質疑墨奴與之翻臉的時候,蕭羽音和郭易顯然是將他也當作了前朝餘孽。
經曆沈約之死,高歡忽然之間學會了審時度勢,不再意氣用事。
再,現在場下能夠信任的人,也隻有墨奴了。
圍在周圍的帶甲侍衛沒有動,隻是在外策應,防止高歡和墨奴跑掉,真正動手的是郭易身後的兩名內侍,名叫南風和南雲,都是郭易的心腹,也是梁國皇宮中數一數二的高手。
南風向墨奴走去,南雲則向高歡而來。高歡見二人的手指纖細白皙,好像是女人的手,定是練了什麼的武功才會這般。
南風跟墨奴之間,似乎棋逢對手,兩個人都是宮廷內侍出身,所學武功真是宮廷中流傳的柔毒辣,最是適合身體殘缺不全太監修煉。
所幸,墨奴跟了沈約這麼多年,經過沈約的指點,加上對了如指掌,對付南風大占上風。
而高歡則要辛苦的多,每次倚靠輕功擺脫南雲,想要突出重圍,就會被帶甲侍衛逼回來,再次與南雲纏鬥上。高歡為了阻止蕭清邏那一劍,已經受了重傷,不一會兒便落了下風,處處受製,若不是最近武功不知為何大大進步,也許早就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