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仁知道皇宮路徑很多,他可不想迷路,又知道按照所寫,今日在布庫房,他與玄子還有一場對戰。因此,一路上,他不僅暗自裏熟記路線,而且左右打岔,暗問其它。等跟著那人走了好一會,走進一間偏屋,穿過了兩間房間,到達一扇緊閉的大門前時,該問清的他已經掌握清楚了。
那人伸手敲門,篤篤篤三下,篤篤兩下,又是篤篤篤三下。那門呀的一生開了,隻聽得玎玲玲,玎玲玲骰子落碗之聲,不出的悅耳動聽。房裏已聚著五六個人,都是一般的打扮,正在聚精會神的擲骰子。
一個二十來歲的漢子問道:“桂子幹麼啦?”帶他進來的那人笑道:“輸了錢,給海老太監打啦。”那人嘿嘿一笑,口中嘖嘖的數聲。韋仁站在數人之後,見各人正在下注,有的一兩,有的五錢,都是竹簽籌碼。
一人道:“桂子,今日偷了多少錢出來輸?”韋仁道:麼偷不偷,輸不輸的?難聽得緊!”帶他進來的那漢子拿著籌碼,神色有些遲疑。旁邊一人道:“老吳,這會兒黴莊,多押些。”老吳道:了二兩銀子,道:“桂子,怎麼樣?”韋仁心想:“最好別讓人家留心自己,先還是冷眼旁觀為上。”於是他退到眾人身後觀戰,屋內戰火正酣,無人有暇理他。
在一炷香的功夫內。韋仁在旁看得多,出手少,他一直在觀察旁眾人的賭技水平,最後他已經是胸有成竹了。今來的這些人和“賭戰”等級與自己現在又具備的賭技和韋寶曾經參與過的“賭戰”來,這些都是“兒科”。登時大為放心。入局時有二十五兩的元寶,一隻換了籌碼,當下將另外一隻放在左手邊,以作掉換投擲的張本,他想:“我也得先輸後贏,免得引人疑心。”於是輸一注,贏一注,總計輸上了五兩銀子。賭了半,各人下注漸漸大了,韋仁仍下五錢。莊家平威將他的竹籌一推,道:“至少一兩,五錢不收。”韋仁當即添了一根籌碼。莊家擲出來是張一注注吃了下來。他左手抓了骰子,左手手肘一挺,一隻大元寶掉下地去,托的一聲,正好掉在他左腳腳麵。他大叫一聲:“啊喲,好痛!”跳了幾下。同賭的人都笑了起來,瞧著他彎下腰去拾元寶。韋仁輕輕易易的便換過了骰子,一手擲下去,四粒三點,兩粒一點,是張剛好比大了一級。平威罵道:“他媽的,鬼今手氣倒?”
“寶貝骰子”換上手後,又經過“實戰”檢驗,韋仁信心百倍。在他的掌控之下,接下來的局麵就出現了贏二兩、輸一兩,贏三兩、輸二兩的情形。這樣一來二往,賭到中午時分,韋仁已贏二十幾兩,隻是每一注進出甚,誰也沒加留神。老吳卻已將帶來的三十兩銀子輸得精光,神情甚是懊喪,雙手一攤,道:“今兒手氣不好,不賭了!”
韋仁知道韋寶義氣,加之為以後在宮中立穩根基,多交朋友、少數樹敵,與人友善、總比與人為惡強。不能輕視人物在關鍵時候的作用,這也是在前世韋仁的經驗,並多次得到驗證的。這時見老吳輸光了要走,當即抓起一把籌碼,約有十七八兩,塞在他手裏,道:“你拿去翻本,贏了再還我!”
老吳喜出望外。這些人賭錢,從來不肯借錢與人,一來怕借了不還,二來覺得錢從己手而出,彩頭不好,本來贏的會變成輸家。他見韋仁如此慷慨,大為高興,連連拍他的肩頭,讚道:“好兄弟,真有你的。”
莊家平威氣勢正旺,最怕人輸幹了散局,對韋仁的“義舉”也是十分讚許,道:桂子轉了性,今不怎麼氣拉!”
再賭下去,韋仁又贏了六七兩,忽然有人道:“開飯啦,明兒再來玩過。”眾人一聽到“開飯啦”三字,立即住手,匆匆將籌碼換成了銀子。韋仁跟著老吳出來,心想:“不知到那裏吃飯去?”老吳將借來的十幾兩銀子又輸得差不多了,道:“兄弟,隻好明還你。”韋仁道:“自己兄弟,打什麼緊?”老吳笑道:“嘿嘿,這才是好兄弟,你快回去,海老太監等你吃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