罕帖摩是智者身份,心思當然靈活,此刻他已經完全相信將自己“強請”來的,肯定是平西王的次子吳應麟,因為吳應熊在與吳三桂麵談時在座。他尋思:“你年紀,能做到這樣的大官,自是靠了父親的福蔭。昆明城中,除了平西親王之外,誰能有這般聲勢?平西王屬下的親隨又對你如此恭謹,是了,定是如此。”當下恭恭敬敬的道:“的有眼無珠,原來大人是平西王的公子。”
韋仁見他主動將自己誤認為吳應麟,當即也就不客氣的成為王爺。韋仁哈哈一笑,道:“你果然聰明,難怪葛爾丹王子派你來幹這等大事。你們王子,跟我交情也是挺不錯的。”接著,他出了葛爾丹的相貌服飾。這葛爾丹與吳三桂來往比較頻繁,當時葛爾丹從未到過雲南,連吳三桂的麵都未見過,更何況是他兒子。
罕帖摩一聽這王爺得確實與自家台吉一般無二,更加深信自己的判斷,大喜,當即請了個安,道:“王爺跟我家王子是至交好友,大家原來是一家人。”韋仁道:“你家王子安好?他近來可和昌齊喇嘛在一起嗎?”罕帖摩睜大了眼睛,滿臉又驚又喜之色連昌齊喇嘛都知道,他刻下正在我們王府裏作客。”
韋仁正色道:“父王派我來好好問你,到底你跟父王所的那番話,是否當真誠心誠意,別無其他陰謀?”
罕帖摩道:“王爺,你跟我家王子有這等交情,怎麼還會對他疑心?”
“俗話,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咱們這叫先人後君子,隻要你們是誠心實意與我們合作,我平西王府絕不食言。”韋仁道。
罕帖摩點頭,神情凝重道:“王爺所言不差,這等大事必定要慎之又慎。這件事倘若泄漏了半點風聲,立時大禍臨頭,不知有多少人要為之掉腦袋。平西王做事把細,在理之至。請王爺回稟王爺,咱們四家結盟之後,一起出兵,四分下必成。這中原的花花江山,由你家獨得,這勢在必得。”
“四分下,中原的花花江山,自然都是我們吳家的。四川歸西藏活佛。山南北路和內蒙東四盟、西二盟、察哈爾、熱河、綏遠城可是歸了你們蒙古。而羅刹國和我們吳家的轄地,以山海關為界,山海關以外的地方便全稱為了他羅刹國的地盤。他媽的,你們都得了最大的利益,而我呢?父王做了皇帝,將來我哥哥繼承皇位,我隻做個親王,又有什麼好了?”韋仁隨口將他們結盟的最高機密了出來,讓罕帖摩心驚膽跳不已,但是他隨即便冷靜下來,既然平西王連這都沒有瞞住自己的兒子,可見對這個兒子寵愛有加,尤在世子之上。他同時又得到另外一個信息,就是吳三桂的兒子心存不滿,一旦事成後,吳三桂成了皇上,這中原有可能再次發生像漢人曆史上大唐的“玄武門之變”事件,這對王子大業又是一個利好消息。
於是,罕帖摩心中立刻做出個決定,他走近韋仁身邊,低聲道:“我家王子既和王爺交好,人回去跟王子明王爺這番意思,成了大事之後,我們蒙古和羅刹國,再加上西藏的活佛,三家力保王爺。那麼……那麼……王爺又何必擔心?”
果這樣,有朝一日我大權在手,自然重重報答,決不讓你家王子失望。”韋仁借勢伸出手,道。
“一言為定!”罕帖摩也伸出手和韋仁擊掌為誓。
這時,韋仁從身邊抽出兩張五百兩銀子的銀票,交了給他,道:“這個你先拿去零花罷。”
罕帖摩見他出手如此豪闊,大喜過望,當即拜謝,心中本來就有一分半分懷疑的,此刻也消除得幹幹淨淨了,料定這位王爺是要跟他哥哥吳應熊爭皇帝做,主子葛爾丹王子和自己正好從中上下其手,大占好處。
韋仁點頭道:“如此來,倒也算公平。你家王子預定幾時起事?”罕帖摩道:“這件大事王爺是主,其餘三家隻是呼應夾攻,自然一切全憑王爺的主意。”韋仁道:“父王要的的確確知道,我們出兵之後,你們三家如何呼應?”
罕帖摩道:“隻要王爺大軍一出雲貴,我們蒙古鐵騎就從西而東,羅刹國的哥薩克精騎自北而南,兩路夾攻北京,西藏的藏兵會立刻攻掠川邊。再加上福建耿精忠、廣東尚可喜、廣西孔四貞,大家都會響應的。隻須王爺登高一呼,四方響應,這下不是你們吳家的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