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上的觸感告訴我,我沒做夢,是袁朗真的來了,就在我身邊——今是周六,他有我的門鑰匙的。
睜眼我看到了他。他的臉sè並不是很好,昨晚應該也沒有睡好。他那麼聰明,從他昨漫不經心的那個問題上,我就知道他什麼都明白,包括父親對他的態度。可我卻不能安慰他,畢竟那一方是我的父親。
我向裏讓了讓,他在我的身邊躺下。我們都沒有話他懷裏,對於離別的傷感,對於父親固執的無可奈何,還有對於袁朗那無法出口的歉意……終於忍不住,我哭了出來。
他輕輕拍著我的背,直到我停止了抽噎。擦去了我臉上的淚水,他眼中又出現了我熟悉的戲虐的神上海是好事啊沒有人管你,沒有人約束你。要對自己負責,或者不負責。多好啊,我求還求不來呢!”
“我不想要想要你管我,我想要你對我負責。”這句話出口,不僅袁朗,就連我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我怎麼感覺你不象是我女朋友,倒象是我女兒呢。”他笑著用手指刮我的臉。
“如果我們有一個女兒,我也會舍不得她受苦的。”隨後的這句話透他的了然,對於我爸爸的了然。我不作聲,將自己縮在他懷裏。這件事情是我們之間心照不宣的秘密。
“一周之後走?”我無聲的點頭。
於是,我們都不再話,抱緊了對方。
這一周對我們來寸光寸金朗抽出一切時間來陪我。上了三班之後,護士長就給我放了假,讓我收拾東西。袁朗也直接和隊上請了三假。鐵路和他們中隊的人還要請我吃飯,為我送行。我隻想和袁朗兩人獨處的時間更長一點,因此笑著謝絕了。鐵路就把車給了袁朗,這幾他也隻要好好負責我就可以。從鐵路和他們中隊人的態度上,我看到了他們對於袁朗的情分,也看到了他們良苦用心之所在:他們想幫袁朗留住我。
我不知道為什麼這件事情會變成這樣。爸爸,護士長,鐵路及A大隊的人,似乎所有人都覺得我這一去上海,袁朗和我就一定會有變化。我覺得是他們太不了解我們了。沒有任何諾言我可以等他兩年,生死關頭他會想到我。這樣的感情又怎麼會有變數呢?
三的時間,我和袁朗基本上是形影不離,除了晚上他必須要回去之外。我把收拾出來的不帶走的東西都存到了劉嶽那裏,房子等我走了就由袁朗去還鑰匙退租。
無論我們怎麼珍惜相聚的時光,時間終於還是流到了即將分別的那一。那是周末,我是周六早晨的火車。我們科室晚上要為我和於洋舉行歡送會。中午的時候和劉嶽通話,她告訴我吃飯的時間和地點,我則告訴她:晚上袁朗會和我一起去。
劉嶽沒什麼,她比誰都了解我的這種心態:想要給袁朗一個公正的待遇。雖然爸爸不承認他,但我想要在所有人麵前承認他和我的關係。還有另外一個不出口的原因,就是那於洋對我的那句話,讓我明白原來他確實沒忘了我。為了斷了他的念頭,避免同去上海的尷尬,我也必須這麼做。
車開到樓下,袁朗還要去買點東西,讓我先上去。問他買什麼,他神秘的搖了搖頭。我很好奇,不再問他,乖乖的下車回到屋裏,猜測著他會買什麼給我。半個時後之後,他回來了。手放在背後,讓我猜他手裏的是什麼。
實在想不出他會送什麼給我。我們戀愛這麼長時間,平時他基本沒送過我什麼禮物。因為他太忙了,我們能在一起就已經是最好的禮物了,哪裏還會刻意想著去買什麼送給對方。
看著我左一次右一次的猜不中,他長長地歎了一口氣:“看來,我真是太疏忽了,平時都沒送過你什麼禮物,所以你猜不到。”
他不再賣關子,讓我閉上眼睛。感到他在我的手中放了一樣長方形的東西,睜開眼,我看到了——手機。
這個禮物太貴重了。當時使用手機的人極少,因為價格有點昂貴。“我想時刻都能找到你,聽到你的聲音。”這句話讓我再也無法拒絕,我收下了他送的這件禮物。
“不放心我嗎?”這句話讓我感到了他的一絲不安。
“很放心你。但有點不放心那個環境,不放心別人。”他很坦白。從來沒有見過他眼中有這樣的不安,今的袁朗讓我很意外。“別發呆,我也就是一凡人。把你放到那麼一個花花世界裏,還有那麼多人惦記著,我怎麼可能放心!”
我將手放到了他心髒的位置:“我愛你,你還怕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