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因為這個原因,我交待了手上的工作,到婦產科住院了,晚上三姑陪著我。也就是因為這個,這麼久以來,我第一次撥通了袁朗的電話。他辦公室沒人接,我撥通了他留下的另一個號碼。這是他上次臨走的時候,交給我的。有急事,就打這個電話。
電話過去,是一個我不認識的人。他問我什麼事,“我是袁朗的愛人。請您轉告他:現在我在醫院,就要生孩子了。”
電話是掛過去了,但他什麼時候能來,我完全不知道,但真是希望能見到他。因為離預產期還遠,他父母和我爸爸誰都沒來,這個時候,我需要袁朗,比任何時候都需要。摸著頸上的戒指,我在心裏盼望著,盼望著他的到來。
就在住院後的第二下午,我忽然覺得孩子使勁踢我。馬上找大夫,她聽了聽,立刻就讓他們準備手術室——胎心太快了,不能等動產,必須馬上剖腹產。
大夫先去了,護士長和三姑守在我身邊,要陪我到手術室門口。我很緊張,因為孩子,還因為害怕,畢竟那是手術,更因為焦急——袁朗他還沒來。
已經一了,他還是一點消息也沒有。我想在進手術室前見到他,哪怕隻是一眼,他也會給我勇氣的。已經磨蹭了十分鍾,手術室的人已經來催了,我不能不走了。邊走邊回頭,但始終沒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他大概真的趕不回來了——不能在手術前看到他,不能讓他第一個把女兒抱在手裏——我從來沒這樣失望過;身邊一個親人都沒有——我從來沒有這樣委屈過——眼淚開始在眼圈裏轉。
躺在了手術台上,醫生開始進行麻醉。因為不知道今要做手術,中午我是吃了飯的,藥勁一來,我開始反胃,把所有的東西都吐了出來。而且身上還發冷:我是不是要死了?很想去摸那個戒指,會給我勇氣的戒指,但手已經連上了吊瓶,動不了了,眼淚不知不覺中流了下來。一雙手擦去了我的淚水,睜眼我看到了護士長,穿著全套的手術服。“迎藍,別害怕,袁朗來了,就在外麵。”
我看著她,有點不能置信。她是在安慰我吧?“真的來了。你剛進來,他就過來了。他讓我轉告你:別緊張,反正護士又不會忘了打麻藥。”這種情況下,這句話也隻有他能出來——他是真的來了。他在外麵守著我,等著我……我長長的出了口氣,心落了下來。
手術的進行過程中,我一直都很清醒,還和大夫著話。然後聽到了哭聲——孩子出來了。
“女孩,七斤,五點二十八分。”隨著這個聲音,我看到了一個正手蹬腳刨、使勁啼哭的生命。
我和袁朗的女兒……我終於見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