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拉利哈坐落在庫爾丘姆河北岸,四周山巒起伏,叢林茂密,不但景sè宜人,而且物產豐富,這裏特別盛產一種叫糖心的蘋果,果肉如蜜爽脆香甜遠近聞名,一直是我們胡家各sè人等最最喜歡的休閑食品,怎麼都是百吃不厭,尤其在冬缺少新鮮菜蔬的rì子裏,一吃不到就覺得體內酸堿失衡口唇幹裂毛發枯黃皮膚老化萎靡,鑒於這種水果產量極低,因此父親大人為了能夠滿足我們閡家大的口腹之意在馬拉利哈經營了一個專門種植糖心蘋果的莊園,莊園的麵積也不是很大,勉強當得起半是胡園半是城的讚謂。
世事艱辛風雲變幻,記得那是一個寧靜的早晨,一群麵目猙獰的哥薩克騎兵,如狼似虎地闖進了我們的土地,殺散了胡家的莊丁,霸占了豐收在望的果園,就此斷了我們家的保健食品,給我們胡家一門老的身體造成了極大的損害,想想真是慘無人道滅絕人寰啊,因此咱都不用講什麼為國為民的大道理,為了糖心蘋果都得和老毛子拚命。
扯遠了,扯遠了,還是回歸正題,經過一兩夜心翼翼的潛行,偵察分隊終於來到了馬拉利哈,在庫爾丘姆河南岸的山坡上,我和巴特爾借助披風和積雪完美地掩藏好身形,用望遠鏡仔細地觀察著這座掩映在糖心蘋果林中,這些一直讓我們魂牽夢繞的城市,立時有一種難以描述的複雜情感婉轉心頭:巴特爾,時至今rì當哥哥的還真得向你檢討,此時此刻我不得不承認一直英明神武目光如炬的哥哥我居然也有走眼的時候,現在看來這馬拉利哈還真不是老毛子的老巢,你看這巴掌大的地方,破敗的如同貧民窟一般,根本就不是有油水的架勢,兄弟,聽哥哥的話,再看一眼咱就回吧,犯不上在這兒跟一幫難民叫勁,好鞋不踩狗屎不是。
巴特爾詫異地看著我,急頭掰臉道:我三哥,你什麼意思?自從發現了那三十萬大洋我就瞧著你很不對勁,推三阻四老想找理由回去,好不容易把您哄到地頭了,沒怎麼著呢還看一眼就回?當咱們走到這兒很容易呀?再,臨來的時候咱不是都好了麼?到了地頭有機會就幹,沒機會咱才撤呢麼?還沒看明白這池子深淺呢,你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就要烏爾開溜,沒你這樣的啊。
巴特爾,都不用拿咱們的長短探老毛子的深淺,憑哥哥的眼力一打眼就瞧明白了,這裏廟妖風大,水淺王八多,絕對屬雞肋的,沒啥意思,你要是覺得這麼回去不合適,那咱就把帶來的那五十顆地雷全埋驛道上,也算給這幫孫子留點念想了不是?
老胡家人對雞都比較感興趣,巴特爾好象也不例外,聽我這麼一,他倒舉著望遠鏡對這好大一塊雞肋又不依不饒的瞧了半,才撇嘴道:三哥,我怎麼覺得這雞肋挺肥呢?你仔細看看,這諾大地方也就千把守備部隊,別連城防工事都沒有,就是崗哨和巡邏隊也沒幾個,咱們完全可以抽冷子奔要穴幹他個狠的,其實我都後悔了,這要是把獵鷹血狼全帶來多好,一個突襲準能殺他個血流成河,他母親的,老毛子居然連基本的都沒有,還真把咱們大清國的丘八爺們當成無害物種了?這可是還在打仗呐。
我卡,你就吹吧,還一個突襲殺人家個血流成河,你怎麼就沒從那覆蓋著殘雪被戰火摧殘的千創百孔的城牆後麵看出陣陣的凶險來呢?我暗地腹誹著巴特爾神經的遲鈍,心地組織詞彙勸進著,免得一不留神反倒激起他彪烘烘的鬥誌:巴特爾,你別看了這幫老毛子,哥薩克就是一個為戰爭而存在的民族,他們從骨子裏崇尚的是進攻,是侵略,咱們那不到兩千多人要是拉上來,沒等你擺開陣勢攻城,老毛子別青壯的男人,就是女人孩子都會一窩蜂似的殺出來和你拚馬刀,人家才不耐煩龜縮在城牆後麵防守呢,這就是意識上的差距呀。
巴特爾果然就不服氣道:行了行了,三哥,你又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拚馬刀怎麼了,我們獵鷹可不怕他,狹路相逢勇者勝還是你的呢,再咱又不是明著和他幹,傻瓜才用二十個人和他拚馬刀呢,三哥,咱還是別廢話了,今幹也得幹不幹也得幹,想要空手回去,我答應弟兄們都不答應……
怎麼著?巴特爾?您還有妄想來個集體表決,挑動群眾鬥領導跟我叫板咋地?你可要考慮清楚後果,免得灰頭土臉的時候我們血狼仗著人多欺負你。
本來嘛,在這二十個人的偵察分隊裏,連巴特爾在內才有可憐的三隻獵鷹,鑒於血狼已經被我訓練出來的條件反般的執行力,巴特爾立時就展望到集體表決的悲慘下場,於是態度堅決地利馬改口是弟兄們答應我也還是不答應!三哥,時侯看你膽量挺大的,怎麼現在到了戰場動真格的時候居然草雞了?我都了,咱又不是真刀真槍的明著去碰石頭,暗地裏不正是你強項,你怕個什麼勁呐你。
誰強項是暗地裏了?再這和膽量有個毛關係,這馬拉利哈城看著跟不設防似的,其實內裏凶險著呢,即便咱們能攻其不備占點便宜,可是這將近二十高強度的野外作業,已經讓整個偵察分隊人困馬乏到了極點,要是一不留神被老毛子發現了行跡,想全身而退那是難上加難,你我容易嗎我,把這部隊帶到現在我擔了多少心受了多少怕,每連覺都睡不足兩個時辰,始終眼睛瞪得象貓頭鷹,耳朵支棱的象兔子,生怕一不留神被老毛子堵著了,咱哥們這要是有個三長兩短,那大清國的前途命運可叫一個堪憂,絕對是國家民族的巨大損失啊。
此時此刻饒是我一條道跑到黑的倔驢脾氣也是一陣懊悔,你當初我也是,怎麼就是腦袋一熱扔下部隊跑這兒來了,還傻傻地帶著越來越不聽話的巴特爾,這不是自個兒找不自在麼,對著不但逆反心理正處於人生顛峰,而且還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巴特爾,我隻好心謹慎地繼續措辭特爾,你哥哥膽也行,其實這破地方真沒什麼油水,哥哥眼神好看的清楚,裏麵往來的各sè人等的不多,婦女兒童不少,穿著還破衣爛衫造的跟叫花子似的,真犯不上跟他們叫勁,聽哥哥勸,這次咱就大人大量,把他們當個屁放了得了。
巴特爾放下望遠鏡,亮著眼睛直愣愣地看著我,搖頭道:不對,三哥,憑弟弟我多年被你忽悠的經驗,什麼事你越是藏著掖著的越有問題,這次你居然還主動承認自己膽了,更透著奇怪了,不行,我得找個實在人探探你的底,等會兒你別插言啊,否則別怪兄弟和你急,胡之野,過來,本少爺考考你,你作為什麼血狼偵察分隊的大頭頭,跟本少爺,憑你的眼力看出來這馬拉利哈有什麼深淺貓膩沒有?
也怪我多年來隨堂測驗習慣了,胡之野見二號首長發問,根本就沒注意一號首長的眉眼高低,隻知道一如既往地爭取好成績,都沒特意組織詞彙,張嘴就來:報告武少爺,根據我的觀察,這馬拉利哈絕對是老毛子的要害所在,別的不,你看城中官衙前懸掛的旗幟,咱們這一路走來見到的老毛子的旗子也不少了,可還沒見過這麼大的呢,武少爺您再看官衙左近那些戳大崗的衛兵,各個都披著華麗的鬥篷,舉手投足都透著訓練有素的剽悍樣子,絕對是老毛子中的這兩個因素加起來,我認為正如我們老大曾經推想的一樣,這裏就是老毛子的老巢,這夥子哥薩克的最高統領肯定就在馬拉利哈城裏,要是我所料不差,那官衙就是他的指揮所,咱這要是有機會一網撈下去,絕對油水大大地,啥也不了,老大您還真是一如既往的英明神武目光如炬……
胡之野正口若懸河吹的入港,猛一眼神卻發現他老大的臉sè拉耷的一如長白山,立刻想到了我的忌諱不起,老大,雖然您最討厭別人拍您馬屁,但是,這真是屬下發自內心的讚美,您別生氣,原諒屬下拙嘴笨腮拍得直接不象蔥那麼有技巧會迂回則個……
這笨蛋,你以為我是為你拍正部位生氣麼?你你被野野地呼來喊去的破名字,還他母親的敢油水大大地,你就不怕我一時錯亂把你當rì本給辦嘍?
巴特爾卻很滿意我臉青白的樣子,挑事似的斜了我一眼,繼續慫恿胡之野道:別害怕,你們老大沒生氣,你誤會了,他那臉sè是冷凍的,你接著,還有麼?
此時,胡之野這倒黴孩子根本就沒有將來會生活不能自理的覺悟,不理會周圍已經變得更加寒冷的空氣,貌似謙虛實則得意的一笑,繼續對巴特爾交代道:還有,據我的觀察,這裏還有兩處比較明顯的要害部門,武少爺您看城中西南那片冷冷清清,戒備比較森嚴的建築沒有?那裏剛剛有一隊騎兵好巧不巧地押了一車武器往官衙前的校場去了,您看,那不正在發槍呢麼?因此再明顯不過了,那片建築就是一個規模很大的軍火倉庫,而另一處要害就更明顯了,城東北那幾個山似的草垛,老毛子大部分牲口過冬的草料估計全堆這兒了,這要是給點著了,哈哈,老毛子們肯定比蘇赫當初還慘,讓他們賣妹子那都是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