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茂才沒想到,這家夥居然還是塊一條道走到黑的茅坑石,軟硬不吃不,還散發出彌的臭味。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表演這些把戲,隻是想出賣現在的主人保住狗命?你是賣上癮了吧?”他冷哼了一聲,手上槍口頂住了曹易的前額:“作為阿巴坎別動隊的軍官,你應該很清楚我們的能耐。我們既然能找到你們,也肯定能找到他。有沒有你幫忙,區別都不大。”
曹易清晰感覺到額頭上那隻槍口的冰涼,他看不到對方頭盔護罩裏的眼神和表情,隻能從這位互助會軍官的話音和語氣中判斷自己的命運。
他不甘心,他當然想要活下去。
“謝爾蓋中校離開的時候帶著一枚背包式的戰術核武器,你們找到他需要一定時間,但你們恐怕沒有多少時間了。”
樊茂才猶豫了一下,放下了手槍。這塊茅坑石的可能是真話。以謝爾蓋的一貫秉性,那家夥完全有可能做出垂死掙紮的瘋狂舉動來。
他無權決定是否讓十裏鋪基地承擔這個難以預料的風險,所以隻能向袁偉義和樞密院請示。
“我知道露西亞人在阿巴坎的訓練基地,也知道他們在別動隊外還培訓了多少華裔特工,我在人民軍那邊也認識很多高層軍官……”
曹易咽了一下口水,決定將剛才刻意做出的高姿態適當放低一些,這招就坡下驢在以往的生死關頭總是很有效的。
“我願意無條件效忠互助會,幫貴軍做事,用我的本事彌補我給國家和人民帶來的損失……畢竟,給露西亞人當走狗,也不是我的本意,我姓曹的好歹也是一條漢子……”
頭盔裏的互助會軍官沉默了好幾分鍾,不知道對方是在衡量得失還是在聯係請示自己的上司。
曹易機靈地及時收住了口風,有時候話太多隻會適得其反。
那位互助會軍官的頭盔發出一陣低沉嗚嗚聲,防護屏打開來,露出一張額頭上有六條疤痕的年輕臉龐,這張臉上的一對細眼睛閃爍著生人勿近的寒光,仔細打量著濃眉大眼的曹易。
“你知道你的毛病嗎?曹易上尉?”樊茂才似笑非笑地問。
曹易不知道對方什麼意思,下意識地搖了搖頭。
“你太聰明了,或者,你的表演太過火了。知道嗎?當一隻狐狸拚命搖動尾巴時,它的腚眼就會不知不覺地露出來,散發出一陣陣腥臊臭氣。你原本是這支隊伍裏謝爾蓋中校最信賴的心腹軍官,現在卻如此不惜一切地想要出賣他,你猜我會怎麼看?”
看到樊茂才手上的槍再度抬起對準了自己,曹易嚇得雙腿一軟,差點跪下去。
“長官,我是真的願意悔過自新!互助會總要給人選擇的機會,對不?”
樊茂才咧開嘴笑了起來:“你在莫高窟帶隊圍攻我們的人時,可沒給過他們任何機會。就憑這點,你不配和我談什麼機會,對於一個有理性的人,我們願意給機會。但對一隻畜牲,你覺得我們該怎麼做,才能對得起那些無辜的死難者呢?”
曹易的臉色嘩一下變得煞白,他的嘴唇開始哆嗦,話也不利索了:“別……別殺我,我對你們還有用,有很大的用處。”
“你這種雞賊貨色,死到臨頭還想和我們談條件,我真不知道該誇你聰明呢,還是為你的愚蠢歎息。再見,上尉!”樊茂才抬高了伸直的手臂,槍口微微下傾斜一些,這樣可以有效避免子彈穿出對方顱骨後誤傷到周圍的人。
“啊!不要殺我!我全!我全!”曹易的精神防線徹底崩潰,噗通一聲跪了下來,整個人像條抽去脊梁的癩皮狗一樣癱軟在地:“謝爾蓋猜到我們會被伏擊,他命令我假裝投降,然後盡可能把你們往東麵引,他自己帶著戰術核彈向北往帝都那邊走了!他們想要從津通過海路去q市!我對發誓,這是實話,千真萬確的大實話!”
“他帶走多少人?什麼時候走的?”
“他們就兩個人,還有一個是格魯烏特工阿爾金,那人長著一張蒙古人的圓盤臉,能流利中文。我們離開廣靈的時候,他們兩人各牽了一頭驢,悄悄走的。”
樊茂才快速算了一下,從廣靈往東確實有另一條國道可穿出群山,最後從帝都和保定之間進入華北平原。謝爾蓋中校是六時前離開的,按照騎驢的正常速度,他們頂多也就走出一百公裏左右,或許還沒有走出山區。
這是攔截他們的最後機會,等這兩個極度危險的對手把核彈帶到津,或是登船前往q市時再實施攔截,那就太危險了。雖帝都那邊已是一片放射廢墟,但從津往下的海岸沿線仍然散居著大量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