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車要衝出道路,翟夜亭用力一把將冉秋千抱在身前,打開車門,兩人翻滾下車,車子頓時翻滾到底,掀起了漫天的砂石塵土。
另一邊,翟夜亭將冉秋千死死護在自己身前,用身體擋著斜坡上的砂石和荊棘。
男人的悶哼聲幾乎要將冉秋千心碾壓碎,混亂中,冉秋千徒手抓住了一個木樁,一手撐著兩人的重量。
“翟夜亭,你有沒有怎麼樣?有沒有傷到哪裏?”
翟夜亭沒出聲,頭沉沉地垂在她的肩膀上,看樣子已經昏迷過去,這個認知讓冉秋千如同在她心上澆了一桶熱油,隨時要著火。
她呼了一口氣,一點一點地往上挪,借著微弱的月光,她背著翟夜亭爬到一個坡度較緩的凹處,脫下身上的外套,披在他身上,卻觸手確實一片粘稠,他受傷了?!
現在怎麼辦?手機在車上,已經沒辦法求助了,路上幾乎沒有車……
她隻能背著他去醫院!
“翟夜亭,你再忍一忍,我帶你去醫院。”
深秋的月光,朦朧又清冷,風吹在身上,寒涼無比。
冉秋千背著翟夜亭走了二十多裏路,不肯停歇,不肯放下。身上卻濡濕一片,她不知道是自己流的汗還是翟夜亭的血。
她心中默念著:翟夜亭,你不能有事!千萬不能有事!
終於,她將他帶到了市裏,拚著最後的力氣,倒在一個公用電話亭邊上,請求老板打了120。
醫院急救車十來分鍾就來了,卻讓醫生有些無從下手。他們無法想象這兩個人經曆了什麼,這個瘦弱的女子又是怎樣將高大的男人帶來的。
兩人被推進了急救室,翟夜亭背後被插入一根木樁,後背盡是細小的刺,因為失血過多已經重度昏迷,冉秋千虛脫在地,她右側的身體全部被擦傷,皮肉裏盡是細小的砂石,血水滲透了整件衣服。
醫院聯係到冉秋千昏迷前給的號碼,張叔和葵姨趕來,在手術室外等了兩個小時,冉秋千終於被推出來。
葵姨看著一臉慘白、被包成粽子的人,忍不住失聲痛哭。
翟夜亭被搶救了三個小時,背後的木樁再進一寸,就直抵心髒了,險之又險。手術完之後進了ICU重症監護室。
張叔安撫葵姨,“別哭了,他們兩吉人自有天相,上天會保佑的。”
“你說好好的兩個人,怎麼一晚上就弄成這個樣子?都怪我上午的時候沒說好話,說什麼今天見了一麵,再見第二麵就難了……都怪我!”
“好了,別自責了,等他們醒來,好好照顧他們,這兩個孩子都不容易啊。”
天空泛白的時候,冉秋千痛醒,麻藥效力過了,身側傳來火辣辣的疼,她掃了一眼周圍,發現自己躺在病床上,心裏著急翟夜亭,想要起身,卻撕扯到了傷口,倒吸一口涼氣。
趴在床邊睡著的葵姨此時也醒了,“秋千你別動,不然又要流血了。你想要什麼,我給你拿。”
“我想去看看翟夜亭,他怎麼樣啦?有沒有事?”
葵姨壓下她的身體,輕聲安撫道,“放心吧,已經做了手術,醫生說沒有大礙,天亮就從監護室轉到了普通病房。你張叔正看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