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炎不可思議地睜大雙眸,讚許地給慕容輕舞比了比大拇指道:“這都可以嚐出來?”
慕容輕舞沒有理睬蕭炎的稱讚,如蔥如玉的小手捶了一下蕭炎的肩膀道:“說正事呢,莫開玩笑,快說,魚餌中到底有沒有添加丁香?”
蕭炎聽了慕容輕舞的催促,心下不敢怠慢,皺了皺好看的眉毛道:“我隻聽聞魚餌是幾種香料炒製而成,但究竟是哪幾種我就不知道了。”
頓了頓,望著外麵幽靜的氛圍,蕭炎又補充道道:“你是懷疑什麼嗎?這魚餌是那群廚師們特製的,平時也隻在他們那裏存放,畢竟也沒有上位的人會有那份閑情逸致親自垂釣。究竟這裏麵放了什麼恐怕也隻有那幾個廚師知道了。”
慕容輕舞聽了蕭炎的話,慎重地走到桌前,拿起筷子又品嚐了幾塊魚肉。
她的表情更加凝重了,秀氣的眉頭蹙地更緊,眼中流露出深思:“魚肉中似乎丁香的味道更加濃烈。”
慕容輕舞的目光不由移向了桌上的那杯花蜜水。
蕭炎的瞳孔猛烈地縮了縮,嘴唇緊緊抿住,背過雙手,看著窗外風雨欲來般的寧靜:“你懷疑這花蜜水也有問題?可是這是外祖親自派人專門給我釀製的呀?這應該不會有問題呀!”
慕容輕舞知道蕭炎是一時難以接受這一切,並不是不相信自己,而自己需要把自己知道的講給他聽:“無論曾經魚餌中有沒有丁香,你用來垂釣的這個魚餌是一定含有丁香的,魚肉中的丁香的味道濃烈,我不會品錯。藥典上曾有記載丁香和鬱金香放一起會產生劇毒。前幾天,千夫人曾言這個侍女嫣青愛上了季漠然,而昨日她被你踢的那一腳似乎不輕,但今日她就恢複地像未曾受傷一樣了,這一切很可疑。”
蕭炎聽了慕容輕舞的話,沒有立即回應。
他望著窗外沉思良久才回轉過身,眼中是一閃而過的脆弱:“我小時流落紫雲,幸虧千夫人才回到這裏,有了一個家。雖然我一直知道,為了下任莊主之位,我與季漠然終有一戰,但始終不願去想這場爭奪也會像紫雲皇室一般需要踏著親人的鮮血的。”
慕容輕舞理解蕭炎的所感所想,但卻勸不了什麼。
有些事,沒有真實經曆,始終無法感同身受。
但從古至今,通往帝王的道路,處處硝煙彌漫。
身在帝王之家,擁有無上權利的同時,也處處充滿危機。
有時甚至連平常人家的最看不上的親情倫理,都不可以盡情享受。
就如遠在天邊的他。
慕容輕舞望著天邊的雲彩,思緒翩飛,心下黯然。
他們這些天之驕子,人前風光無限,背後卻也孤獨寂寞。
過了好久,蕭炎似乎終於下定了決心般,眼中猩紅一片:“舞兒,他們好籌謀,算好了我會吃魚肉,把更加味美的魚湯留給你。而這魚肉中,顯然含有更多分量的丁香。這個丫頭又恰當好處的送來黑色鬱金香花蜜,他們知道麵對調製好的花蜜水,我一般不會推脫,畢竟早喝晚喝,我並不是很講究!”
慕容輕舞深以為意地點了點頭。
蕭炎雙拳緊握,恨恨地道:“如若我在這裏中毒,你是萬萬逃不了幹係的,他們好毒的心。
對蕭炎來說,這一刻以後,許多事都會變得不一樣了。
曾經的顧念兄弟之情,曾經的不忍都已離他遠去了。
慕容輕舞的話讓蕭炎放下了最後一點的顧慮,眼中隻剩決絕和義無反顧。
這次他勢必不再留情麵,勢必把他們一網打盡!
他的軟肋,同樣是他的逆鱗!
他絕不允許任何人傷害他在意的慕容輕舞!
蕭炎看著慕容輕舞這幾日稍顯紅潤的麵龐,不忍地請求道:“可願幫我一個忙?”
慕容輕舞溫柔一笑,堅定地點了點頭。
朋友難道不應該有難同當嗎?
更何況,她遠來北國的初衷隻是為了幫助他而已。
當嫣青再次進入內室,眼神有意無意淡淡掃過桌上滴滴不剩的花蜜水時,殊不知她的一切反應早已讓二人盡收眼底。
嫣青的表情中帶上了放鬆和欣喜,仿佛,她已經過上了高高在上的美好生活。
蕭炎的眼神中卻透出了深深的鄙夷和嘲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