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時分,蕭綃采藥歸來,院內此時已經多了一人,而那人正好就是月逸塵。
月逸塵正端著茶緩緩遞進自己的嘴邊享用著,渾然不覺院內多了一人,自顧自的品嚐著香茶。
蕭綃不屑的看了一眼月逸塵,隨後把草藥遞給蕭隕,問道:“外公,今日還要藥浴嗎?”
一邊的月逸塵聽到此話,最終的茶水頓時全部吐了出來,然後猛然的咳嗽,抬起頭驚訝的看著蕭隕,眼神之中透露著不解,還有一絲生氣,更多的憤怒。
至於這憤怒為何會有,連月逸塵自己都不知,並且也未察覺現在的自己一臉的狼狽。
蕭隕看著月逸塵輕笑道:“每天兩個時辰藥浴你難道忘記了?”
蕭綃聽到藥浴,苦悶的回答道:“我知道了。”
充滿活氣的蕭綃頓時垂頭喪氣,原以為可以不用藥浴了,卻想不到還是要繼續這樣每天都要做的事情。
月逸塵目送著蕭綃走遠的身影,立刻走到蕭隕身前輕聲質問道:“你居然連女童都不放過,你還是不是人,你把我蒙騙了也就算了,現在居然算計到一個小女孩身上。”
蕭隕看著月逸塵原本就清俊優雅臉,加上現在生氣又憤怒的的表情,說不出的憋屈勁兒,他幹脆哈哈大笑道:“我是你的師父,為師會做這樣的事情嗎?”
言外之意就是我會對一個毛都沒長齊的丫頭感興趣嗎?月逸塵看著蕭隕現在的模樣,怒道:“你到底知不知道輕重?”
蕭隕繼續收拾手中的草藥,輕笑道:“你該不會是吃醋了吧,難不成你喜歡那丫頭了?”
月逸塵聽到蕭隕這樣一講,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接話,不耐煩地說著:“你每天讓她藥浴,那你豈不是偷窺光了?”
蕭隕聽到這話立刻正言道:“小子,我犯得著做那樣的事情嗎?她從三歲時就自己沐浴,我自是會找人來教她,這種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小心你毒發。”
月逸塵心中滿是不舒服,眼前這人隻是比自己大了不到十歲而已,無論從哪個方麵都可以判斷出他處事不安的淡定。
雖說自己已滿了十二歲,但是眼前這個人月逸塵自己都明白是需要長久的時間才能看清的一個人。
身上如此的放蕩不羈,骨子裏又是如此的隨遇而安,而且他卻偏偏裝扮成一個老人,易容術如此高超之人竟然會在這深山中陪著一個小女孩,究竟是怎樣的一個原因呢?
如今看著他的麵容,雖然有著胡須,但是也難以遮擋他脫塵的氣質,如玉的麵容,不俗的武功,竟然甘願在這世外桃源之中生活,月逸塵對於他可以算是越來越感興趣。
而蕭隕的話,月逸塵也沒有放在心上,冷哼一聲道:“虧你還是我的師父,還是收斂收斂你的性格。”
蕭隕當月逸塵的話故作沒聽見,反而問道:“傷勢如何了?”
月逸塵敷衍了事的回答道:“好多了。”
另一邊的蕭綃浸泡在木桶之中,臉上卻呈現出痛苦的表情,蔓延在全身的不適,除了自己知道以外,又有誰知曉其中的滋味呢?
她自己也不明白為何每日都要藥浴,還要泡上兩個時辰方可暫時解脫。更可惡的是這些草藥大多還是自己采摘回來的,受罪的卻是自己。
蕭隕忙完了手中的事情,重新泡好了一壺茶,同月逸塵一起坐在石椅上,享用著下午茶。
蕭隕輕抿一口道:“這藥浴有上百種草藥,泡上十年可以讓身體百毒不侵,她的身體自然是不能習武,雖是練武的料,可惜身體不行,身上自帶寒毒不說,天生還有心疾,心疾是無法根治,隨時都有可能發作,你說她這樣的身體如何習武?”
月逸塵沉默半晌道:“你的意思寒毒可以解?”
蕭隕當做沒有聽到月逸塵的話繼續道:“寒毒就算了解了,但是心疾是伴隨她一生,能夠讓她百毒不侵也是對她日後的一種保護。”
“你已經有了打算,就按照你的打算做不就正好嗎?”月逸塵回答道。
“你的計劃不會正好把她算計進去了吧?”蕭隕問道。
月逸塵沒有想到蕭隕會如此直接的問著,自己也沒有隱瞞的必要,沉聲道:“你都這樣說了,你覺得我會那樣做嗎?”
“也對,你的心思我想來也都知曉,你不說我也明了。這一次你真的計劃好了?”蕭隕輕問道。
月逸塵看著蕭隕正言道:“一日為師,終身為師,你既是我的師父,應該知曉徒弟一旦決定的事情就沒有更改的必要。”
蕭隕聽到月逸塵這樣一說,臉上的笑容頓然全收,看著遠方的山林緩緩道:“為師自是明白。”
作為自己的師父,月逸塵明白此人自然是不會有悖於自己的抱負,他教會了自己如何麵對,也教會了自己該如何安然於亂世中存亡。
這樣的能人天下寥寥無幾,卻被自己遇上了,自己雖然是認識他不是一日兩日的事兒了,卻能在昨日看到他一本正經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