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道佛兩派弟子均駐足於龍首台上,也不過百人而已。諾大的龍首台,倒顯得十分空曠了。
直至sè開明,朝陽高掛,眾位長輩才紛紛前至。廣玄門此行隻有卿田和青紗二位首座,不過他二人道行深不可測,氣場非常,卻也無覷之態。
諸位均席坐於雅座,慧海大師站起身子,宏聲道:“諸位靜一靜。”語調低沉,中氣充沛,爾忽間傳遍了整個龍首台,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
“廣玄門與皈依寺兩派交好曆經千年,同為正道盟友。隻因道佛兩家根源截然而異,於修行法門亦大相逕庭。故雙方特創舉仙佛論道一會,百年一屆,由上算來這已是第四百年了。”
“......此次大會主旨在於諸位道友間切磋一二,互取長短,相輔相成.......”
劉伝山隻覺得腦中越來越昏昏沉沉,眼皮子似有千斤重一般,連慧海方丈了些什麼也聽不太清,竟是站著睡著了。
迷迷糊糊中,他似是又聽到了卿田師伯的聲音,好像還有諸位台下弟子的唏噓歡慶聲,又過了一會兒,似乎又聽到了些腳步聲。
這邊諸位參與比試的人都已經擬好對手,分立擂台之上已經開始比試,其餘人均圍站在擂台下喝彩觀戰。雅座上諸位長輩的目光也都聚集在四方擂台上傾力以博的諸位年輕弟子,麵上或多或少都有些笑意。
忽然青紗眼角一瞥,卻見劉伝山卻還一個人垂頭站在遠處,不知是在發呆還是在做什麼,細看才發現他身子左右擺幅不定,頗有節奏。卿田這時也發現了兀自站著不動的劉伝山,眉頭一皺,問道:“師妹,你座下的弟子劉伝山怎麼一個人站在那裏?”
青紗眨了眨眼睛,若有所思,卻也想不透,搖了搖頭,反問道:“那師兄你認為呢?”卿田道:“這些年輕人行事就多有古怪,著實讓人猜不透。師兄我都幾百歲的人了,哪裏會知道得了。”罷連連搖頭,繼續看那邊的比試去了。
忽然,隻聽見那邊一陣呼聲喝彩,想是某場比試已經決出了勝負,霎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了過去,想看看到底是誰取得了首勝。
唯獨劉伝山例外,這會兒他還在呼呼大睡,隻不過沒人知道罷了。
不知何時,龍首台外一塊斜岩上,出現了兩個人影,也正自看著場上諸人的比試。
一人身著淡藍與白sè相間的長袍,一襲白發垂肩,正自斜倚在岩上,行相清衎,劍眉星目,蕭疏軒舉,相貌湛然如神;身側乃一名豆蔻女子,明眸皓齒,年紀雖稚卻出落得猶如曉露芙蓉一般,甚是惹人憐愛,身著梅sè衣衫,飄帶迎風而舞,正抱膝而坐。
他二人本是看著場上諸人的切磋比試,不知怎的,那少女的眼光卻落在劉伝山的身上,細看了幾眼,眼波媚媚,卻也瞧不出個所以然來,開口道:“主人。你瞧,那邊站著的那人在做什麼呢。”
那男子輕輕瞟了一眼,頗不以為意,淡淡道:“那子在睡覺呢,別管他。”
那女子“啊”了一聲,麵上桃笑李妍,道:“怎麼會嘛?哪有人站著也能睡著的呀,而且這裏還這麼吵...”
男子淡淡一笑,道:“你若不信,試探一下他就知道了。不過要心點兒,這裏正道高人挺多的,惹惱了他們就麻煩了。”
那女子俏臉一揚,嗔道:“反正有主人在嘛,我才不怕呢。”語罷雙手合胸,作蘭花指狀,默念了幾句法訣,正yù施法。忽然身旁男子看出情況不對,振臂將她擋了下來,道:“你這樣他還活得了麼?隨手拿一粒石子扔一扔就行了。”
那女子嗬嗬一笑,依言撤下法訣,撿了一粒石子置於之間,凝神守一,左右微微調整角度,對準了劉伝山,櫻唇一撮,“嗖”的一聲,那粒石子破空飛馳而去,其速之快,眼不可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