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遠處傳來一陣陸續雜遝的腳步聲,並伴隨著嘲雜的話語,顯然來人不少。

眾人乃為追捕劉玉山和顧傾城二人,此番遠聞此地縷有驚異動,當下不約而同地全數齊至。他們乍一見到方圓百丈的一片草地上的一片狼藉、恍若煉獄修羅,諸如火龍焚痕、冰刺碎片等等,然而最讓人駭然之極的赫然便是癱倒在地不住淒厲哀號的瓊流派掌門鐵丹心,以及另一處懷抱一人的白衣女子。

冷風呼呼而過,猶帶蕭瑟之音。

一人指著那白衣女子,厲聲喝道:“你乃何人?莫不是那妖道的同夥?!”那女子恍若沒有聽到一般,而四肢殘廢、雙目失明的鐵丹心卻大聲叫道:“來人呐,來人呐,救我!他們便是那妖道的同夥,方才一齊暗算於我,你們快除了他!!”

眾人見到鐵丹心這等凶煞哀號模樣,竟是不敢上去攙扶,隻遠遠得道:“鐵掌門?你還好麼?”

鐵丹心語調淒痛淋漓,道:“我這條命都去了一半了,你們快來救我!殺了那些個妖道!”

不知從何處飄蕩而來一縷淡淡玉笛之音,縹緲無源,宛如涓涓細流、颯颯清風,終而回蕩耳際。眾人先是驚愕交然,繼而神識漸亂,仿佛萬千思緒皆被這美妙笛音所牢牢牽掣,心中隻覺快美難言,漸臻流連忘返之態,卻渾然不知身體氣力正兀自一分分消退。

忽然,其中一人赫然驚醒,駭極而道:“不好,諸位快捂住耳朵!”隻見眾人神sè癡迷,身子伴隨著樂音之節奏而緩緩飄忽,已成入魔之象。

笛聲戛然而止,遠遠望見一個紫衫女子手執玉笛,步履輕柔,漸漸行進,麵上微含淡笑,竟有幾分溫文爾雅的模樣。

雪千蕁神sè微微一怔,隨即回首相望。

“唐師姐?”雪千蕁略微訝道。

紫衫女子輕輕應了一聲,將目光落到雪千蕁身上,隻見她麵sè蒼白,似是受了傷,然而懷中卻摟著一名重傷之人,衣眉均有燃火痕跡,氣息甚微。

勝雪白衣上,也沾染了幾點汙漬。

紫衫女子微一沉吟,緩緩開口道:“蕁兒?這麼多年了...你原來還認得我的麼?”隱隱露出一縷慰然。

雪千蕁淺淺一笑,道:“唐師姐不也認得我的麼?”

紫衫女子莞爾一笑,微微看了一眼雪千蕁懷中之人,掠過一絲疑惑神sè,終於問道:“他是誰?怎會傷得如此之重?”

雪千蕁麵sè一白,淒惻笑道:“他是我的師弟。”語調下來了許多,竟有幾分靦腆神sè。

紫衫女子看在心裏,卻已經明白了七八分,於是岔開話題道:“對了,蕁兒你怎會來這個地方呢?”

雪千蕁盡數如實相告:“近rì裏西南屢有妖魔出沒,師門派遣孟師兄、常師兄和我三人前來探查或可磨礪一番。至於這位師弟,他卻是偷偷溜下山的,我也是方才才尋到他。”

紫衫女子微微一怔,汕汕道:“皓哥?他也來了?”罷淒然一笑,惆然道:“殊不知若是他見了我,是不是還認得出來?”語罷,輕輕歎了一口氣。

雪千蕁微笑道:“孟師兄與常師兄尾行於我,想必一會兒也就到了吧。孟師兄他...必定會記得你的。”

紫衫女子螓首輕搖,澀聲道:“還是不見他的好。我現下的身份不合適,省得到時候因正魔二道殊途而兵刃相見了。近些時rì我從”

話音未落,隻見遠兩道光影飛馳而來,一藍一紫,倏然間幻化為兩道白衣人影。常韻放一見到雪千蕁神sè蒼白,當下驚惶不已,生怕她受到了什麼傷害,當下趕緊奔了過去,急道:“師妹,你沒事罷?

孟雨皓卓立原地,目光卻凝視著那紫衫女子,眼神微顫,竟是愣住了。

往rì多年的相思之念齊聚心頭,恍若萬噸巨水凝為一滴。未了的千言萬語,到了最後卻盡數化為了兩個字:“湘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