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翌rì。
柳絲絲一早便醒來,心中總是有些疑惑之處,忽的又想起昨rì偶遇的那長袍女子,舉止話語間似乎隱隱含著一股淒然哀怨。
她便振衣出門,重返昨rì獨處的林間位置,yù想再會昨rì那長袍女子。
柳絲絲卓立林間,四顧一眼,心中隻知那女子道居所距離此間不過半裏之距,但並沒有提到是何方位。柳絲絲秀眉一蹙,心下可犯了難。
她兀自心念一轉,忽的想起昨rì自己不過輕聲抽泣,那女子都聽得一清二楚,若是縱聲大呼,必然也是有效的了。當下她深吸一口氣,宏聲道:“前輩!你能來見我嗎?”
晨風瑟瑟,毫無回音。
柳絲絲未免有些失望,喟然歎了一口氣。
忽然,身側傳來“颼颼”兩聲細響,柳絲絲側身望去,隻見一名長袍女子雙目如冰,冷冷地望著柳絲絲。
一股肅殺之意徘徊在那女子麵容上。
柳絲絲不以為意,喜道:“前輩,你”
話音未盡,隻見那女子冷冷道:“你當真活得不耐煩了?昨rì饒你ìng命,今rì還敢來擾我清靜?!”罷左袖一翻,三件銀針模樣的事物“嗤嗤嗤”迎著柳絲絲襲來。
柳絲絲還未反應過來,隻見眼前寒光一閃,已躲避不及。忽然隻見身側一股勁風呼嘯而來,跨臉生疼。不料那三件銀針竟不為所動,速度方向絲毫沒有偏差半分。緊接著柳絲絲身側一個人影閃現,手持一把黃銅sè的長刀當頭砍下,刀風淩厲凶悍,柳絲絲嚇得玉臉煞白。
“蹬蹬蹬”
三聲齊響,那三枚銀針盡數被斬落。
與此同時,兩根粗壯的獠牙銳氣升騰,破空朝著那長袍女子襲來。那女子微微一笑,雙袖齊揮,隻見腥紅sè光華一閃,六根尺餘長的歃血人骨已然虛浮半空。
兩根人骨分兩側馳開,將兩根獠牙擋了下去,繼而折向飛回。
“雪穀女?!”一人駭極大叫。
那女子微微一怔,道:“我隱居於此九十七年,竟然還有人記得我?”
柳絲絲這才看清場上形勢。原來方才自己危在旦夕,全依仗著秦蒿、黃老兄與虎三牢三人同心協力,才將她從鬼門關前拉了回來。
柳絲絲訥訥道:“你...你們怎麼在這裏?”
秦蒿叫道:“這節骨眼上還管什麼這些事,想辦法活命才是關鍵!”
那女子驀地神sè惆然,淒然道:“雪穀女,好一個雪穀女,這麼多年過去了,我都差點把這個名字給忘了!”話音酸楚,猶帶嗚咽。
黃老兄道:“我等三人之前乃是修羅堂之人,久聞雪穀女前輩的鼎鼎大名,卻為何要與一個姑娘為難?”
雪穀女道:“哼,你們識得我的大名,我可不認識你們!她擾我清靜,便是該殺。”
秦蒿摺扇疾風竟不能抵持雪穀女的三枚銀針,心中不忿,但他自忖實力尚淺,不敢貿然造次。
三人互望一眼,心中同時一稟,不禁存了三分怯意。畢竟雪穀女的名聲顯赫於魔教派閥,近年來雖避世隱居,但她的道行在百餘年前便高深jīng妙,尤其是手中法寶“血骨”,乃用yīn寒人骨浸泡於血池內數十年方才練成,凶煞之氣極為明顯,噬血愈多,威力便也愈大愈凶。
這與前與後,他們三人就算有三頭六臂,也是遙遙不及的。
雪穀女雙手輕輕一動,六根血骨應然而動,她問道:“你們可知,我這六根血骨可用了多少人的jīng血煉製的麼?”
三人倒吸一口涼氣,當下不敢回答。
雪穀女森然道:“算上你們四個,正好湊夠五百。”話音剛落,隻見她雙手齊動,六根血骨騰空而起,血光乍現,“颼颼”幾聲,迎著諸人當麵攻來。
秦蒿摺扇連揮,無數星光暗器砸在血骨上,竟毫無作用,眼見血骨逼近體側。他一咬牙,收起摺扇,提手疾揮,摺扇與血骨交碰,“噌”的一聲,二者均後退了一步。
黃老兄手持黃銅大刀刃,縱向疾揮,連斬數刀,威勢不容覷,兩根血骨自是近不了身;虎三牢兩根獠牙正與兩根血骨僵持不下,一時難以分出勝負。
眼見三人均凝神抗敵,麵sè肅然凝重,哪裏有半分餘神?但是雪穀女卻神態淡然,望著場上的交戰,頗有一副遊刃有餘的模樣。
“姑娘。”雪穀女忽的一笑,淡淡叫道。
柳絲絲微微一怔,隻覺雪穀女的笑容尤為可怖,笑麵藏刀,仿佛羅刹鬼婆一般,當下嚇了一跳,怔怔向後退了一步。
雪穀女道:“他們遲早也會死在我的手中,臨死前還白費一番氣力,豈不是庸人自擾?姑娘你想來也是個明白人,不如乖乖束手,我大可讓你少受一些痛楚。”
這番話淡淡入耳,頗為清雅。不知為何,柳絲絲心中一陣恍惚,仿佛什麼事都不重要了一般。
心中空蕩蕩的,仇恨與眷戀,這一刻都已被遺忘了。
“柳姑娘,別上她的當!”仿佛是一記響雷在耳邊炸開,柳絲絲猛然回過神來,又聽得“哎喲”一聲,柳絲絲側臉望去,隻見黃老兄凝神臨敵,方才稍一分神,肩頭便被血骨刺傷了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