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遭世界泛起一道如水麵波紋般的輕輕漣漪,微微波動,仿佛是水麵倒影一般。

下一刻,輪回鏡中的白衣女子默默地凝視著她。

雪千蕁唯一遲疑,隻見鏡中的自己,麵容上顯露出輕微的歎愕之意。

剛才發生了什麼?

“柳師妹,”雪千蕁淡音喚道,返身相望,卻早已不見了柳絲絲的身影。她秀眉微微一蹙,白影一拙,頃刻便消失在了廳堂內。

一道白影疾風飛快掠過來路,不到盞茶時間便回到了初始那偌大的廳堂中。她駐足四顧一眼,廳堂中寂靜空蕩,不似有人。

雪千蕁歎了一口氣。方才那一條路道,若按常人步伐而行,少也要半個時辰才能行到盡頭。不知自己在輪回鏡前渾渾噩噩的凝視了多久,柳絲絲竟爾早已離開了。

忽然,一件白sè事物映入眼簾,她側目望去,隻見一隻白sè的輕傘靜靜的躺在廳堂坐架上,傘麵隱隱浮現著一輪半月的痕跡。

雪千蕁一陣恍然,情不自禁地向著坐架走出了幾步,目光落在白傘前的一個標簽上。

上書:幻月傘。

“幻月傘?那是什麼事物?”雪千蕁奇道,繼而又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將那隻傘拿在了手裏。白傘不知是什麼材質築成,重量極輕,宛如一片三尺鴻毛。

她將目光緩緩落在了從洞口通向廳堂的那條甬路上。道上仍有些許的雪痕,但廳堂中卻點雪也無。然而薄薄的一層輕雪中,卻映出三道正、一道反的足跡。

雪千蕁頃刻便意會,沿著足跡追去。

那杏黃sè衣衫女子步履平和、淡淡而行,隻見前方不遠處一片豁然,看勢已接近洞口了。她微一駐足,返身望了一眼身後的甬洞,輕輕歎了一聲,終於又回過了身子。

忽然一道白影掠過她身側,一隻白皙冰寒的玉手拉住了她的手臂。

“你去哪?”身側一道寒音飄入耳際。

柳絲絲側臉一笑,反問道:“我還能去哪?”

雪千蕁淡淡道:“你見到他了麼?”

柳絲絲螓首輕搖,道:“我便是要躲著他,一個人去得遠遠了便是了。”

雪千蕁神sè一動,隻見柳絲絲雙眸中殊無任何留戀之意,她道:“這一年來,他為了尋你吃盡了不少苦。”

柳絲絲淡淡一笑,微微一眨眼,卻道:“難道師姐你一路陪著他,卻是不吃苦的麼?”

雪千蕁霧唇微顫,淡淡道:“你若就此離去,依他的ìng子,哪怕是尋遍下也不會放棄罷。”

柳絲絲深吸一口氣,緩緩道:“他若執意固執,你便對他我已經死了。”話中盡顯冷淡薄情之意。

雪千蕁神sè一僵,凝視著柳絲絲的眼神幾乎浮現不可置信的神情,低聲道:“你...在我的印象中,師妹你似乎不是這樣的。”

柳絲絲唯一遲疑,奇道:“那你覺得我應該是怎麼樣的?”

雪千蕁微一沉吟,淡淡道:“你不應是這般ìng情冷漠之人。”

柳絲絲聽得雪千蕁這麼一,呼吸聲都有了幾分凝重,麵頰上掠過一絲悲傷。

二個女子彼此望著對方的眼眸。

良久的對視。

“嗯...師姐你見到了什麼?”柳絲絲忽然道。

雪千蕁奇道:“什麼?”

柳絲絲忙道:“輪回鏡,你從輪回鏡內見到了什麼?”

雪千蕁秀眉微蹙,神情伴有幾分奇異,似不想吐露。

柳絲絲歎了一口氣,道:“既然不想,那便算了。師姐見到的事物,或許我也見到了。”

雪千蕁麵龐一顫,疑道:“那師妹你又看到了什麼?”

柳絲絲勉強一笑,緊閉雙眸,道:“我也不想呢。總之跟你見到的應該差不多。”

雪千蕁一怔,不知何語。過了一會兒,她才道:“鏡中所示的事物,也不可盡信。你...我不會讓你就這麼離開的,所以你還是回來罷。”

你還是回來罷。

我還能回得來麼?

雪千蕁略微輕笑,鬆開了她的手臂,淡然道:“你去找他罷。”

柳絲絲微微一愕,雙眸微微有些熒光,低聲道:“那你呢?”

雪千蕁星眸回斜,柔聲道:“我奉師尊之命下山尋你們二人,現在既然尋到了,那我也該回去複命了。師尊她很記掛你們二人,所以也應當早些回山才是。”

罷,雪千蕁凝步前去,柳絲絲默默凝視著那一道絕塵的白影漸行漸遠,終消失在視野中。

***

劉伝山經由那條向右的道路,約莫行了半個時辰,才到達了另一處白晶廳堂,一座三尺白玉鏡台佇立廳堂正中,散發出淡淡的熒光。

劉伝山微一遲疑,緩緩走到鏡台前,隻見鏡中的倒影凝視著自己,朗目迥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