謐苑真的就如同它的名字一般,靜謐無聲。整座院子除了幽萘涵與吟月的呼吸聲,就隻剩下風聲了。院子的上空偶爾會有過冬的候鳥經過,可是它們在飛過這座院子時卻也從來都不叫,隻是使勁的撲扇著翅膀趕緊離開。
幽萘涵站在台階上,望著這群鳥,嘴角總會浮起一陣苦笑,這座謐苑到底是有多遭人嫌棄啊。不過,這滿院的雜草確實應該清理一番了。
“小姐,進屋去吧,外麵風大。”
幾天下來,後背的傷口慢慢的開始結痂,除了背部長新肉有些癢外,後背上的傷已經不影響幽萘涵的自由行動了。這會吟月見她又站在台階上發呆,便喊著她回屋去,傷口才有點好轉,萬一要是受涼了就不好了。
“天氣這麼好,屋裏待著豈不是浪費了,不如乘興去參觀下翎王府吧。”
外麵正出著太陽,陽光明媚的,而謐苑因為在西北又是風口的位置,所以才顯得特別的冷。現在明明還隻是秋末,謐苑卻感覺已經在過冬了。萘涵一聲冷笑,抬腳就往外麵走去,吟月見狀也趕緊跟了上去。
翎王府很大,亭台樓榭,假山回廊,峰回路轉。萘涵沿著謐苑外麵的鵝卵石路一直往前走,然後繞過了幾個回廊假山,一路看一路走,兜兜轉轉她最後竟也走到了前院。隻是剛到,就被人攔住了去路。
“喲,這不是我們剛進門的翎王妃嗎?”
攔在幽萘涵前麵的人一身丫鬟的打扮,十七八歲左右,她雙手環胸,嘴裏雖然稱呼萘涵為王妃,可是眼裏卻完全沒把她當回事。她的眼珠子躲在眼睛的左上角裏,眼皮傾斜著抬得老高,就像一隻高傲的“公雞”目空一切一般。
此外,她的後麵還跟了四個與她年紀相仿的丫鬟。萘涵粗略的將她們幾個人打量了一番,為首的丫鬟,如果不是她身上穿著與吟月一樣的丫鬟衣服,她頤指氣使的模樣,幽萘涵一開始還以為她是離君羽的哪個妾侍。
萘涵冷眼瞟了她一眼,冷哼一聲,麵無表情的繞過她繼續往前走去。自己又不是一隻“公雞”,那又何必跟她在這上演一番鬥雞呢?
可是,為首的丫鬟卻不這麼認為。幽萘涵不願意搭理她,她卻錯誤的理解成這個王妃因為不受寵,所以遇事就隻會忍氣吞聲,換言之就是她好欺負。
當幽萘涵一聲不吭的從她身邊繞過去的時候,她對著她身後的丫鬟小菊眉毛輕挑,整個人非常的得意張狂。
愚蠢的人往往都認為自己很聰明,就比如這五個人。幽萘涵正要經過小菊身邊的時候,一隻腳突然的橫了出來恰好攔在她的腳下,隻要她稍一抬腳往前,絆倒摔個狗啃泥是必然以及肯定的。
萘涵心裏一陣無奈的歎息,愚蠢的人往往認為自己很聰明,明明天堂有路,她們卻偏偏要往地獄裏麵闖。萘涵覺得她要是不做點什麼,可真心的對不住她們的聰明。於是,她抬起的腳後退了一點,重新把腳抬得更高些,對著橫出來的腳狠狠的踩了下去。
隻聽得“咯噔”一下,所有的人都聽見了骨頭清脆的斷裂聲,小菊腳踝處的骨頭怕是斷了好幾根。萘涵若無其事的邁腳走來後,身後就出來小菊痛徹心扉的哀嚎聲,正在經過院子上空排成一字的候鳥都被驚得四處逃躥。
“好疼啊,芳玲姐,我的腳是不是斷了啊,疼死我!”小菊抱著腳在地上打滾痛哭。
芳玲,就是為首的那個丫鬟,她也被小菊的哀嚎聲嚇得怔住。她本是想讓小菊把王妃絆倒好讓她當眾出醜,可是偷雞不成蝕把米,誰想到她竟然生生的把小菊的腳給踩斷了。
“小菊啊,可憐的小菊,奴才的命一向低賤,你就認命吧。你的腳被王妃踩斷了,你就當是王妃施給你的福氣吧。”
芳玲雖然也被嚇到了,可是她眼中的驚愕也隻是一閃而過。尤其是她在看到轉角處的那件黑袍後,她陰險的目光立馬被滿眼委屈的淚水覆蓋。
於是,萘涵轉過身來,看到的便是芳玲正在撲到小菊的身上鬼哭狼嚎,一把鼻涕一把淚,悲戚的樣子就跟死了爹媽似的。
“芳玲,你胡說什麼?剛剛明明是小菊想要害王妃,王妃才教訓她的。”吟月看到了小菊故意伸出來的腳,明明是她想要害小姐摔跤,可是芳玲的話卻是在說小姐害小菊。
“我哪裏胡說了,這麼多人在這看著呢,你們說,是不是王妃踩斷了小菊的腳,我有沒有胡說?”芳玲一邊抹眼淚,一邊指著另外三個丫鬟問道。
“我們都看到了,芳玲姐說的都是真的。”另外三個丫鬟答道。
“你們……”吟月氣得臉色煞白,明明是她們挑釁在先,現在竟然反咬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