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渺愣了好幾秒,才抓著他的手臂,扶著坐起來。
她溫柔的扒開他的黑發,想看看他傷口的止血情況。他卻驚得脖子一扭。
“別動!”雲渺說。
“痛……”言謹深縮了 一下脖子,又被雲渺一句話給唬住了,乖乖的僵在原地。
“知道痛你還往下跳!”雲渺看到了傷口,很深,也很長,現在還在血流不止的狀態。
“手沒受傷吧?”雲渺問。
言謹深活動了一下雙手,搖頭:“沒事。”
“按著!”雲渺扯了一塊新的布料下來,壓在言謹深的後腦勺,明明是一條拖地長裙,愣是被她撕成得隻剩七分。
雲渺把手機丟給言謹深,言謹深低頭一看,果然是深山老林,沒信號。
雲渺環顧四周,打探了一下周圍的情況,這裏沒有路可以走,兩人就在一個斜坡上,上麵是陡坡,下麵是懸路。
兩人沒有任何登山工具,比起向上攀岩,還是向下走的可能性更大。
“這山上不好實施救援,現在救援隊來了的話,也肯定是從山下往上找,我們現在隻能往山下走!”雲渺回頭對言謹深說。
言謹深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蒼白起來,就連嘴唇都泛著一層灰白色。
雲渺蹲在他身邊,說:“我們得往下走,盡快和救援部隊會和,不然你……”
“你走吧!”言謹深突然開口,黑曜石一般的眼睛和蒼白的唇色形成無比鮮明的對比。
雲渺瞪著他:“你什麼意思?”
“我腿動不了了。”言謹深氣息不穩,就連說話都很費勁兒。
雲渺扒開他的褲腳,這才看到他的小腿又紅又紫,而且腫得很高,像是塞了一個饅頭進去一樣。
言謹深很清楚自己的情況,他目光無比幽深的看著雲渺:“你先走!”
就算方芸熙間接害死了她的母親,就算言謹深是方芸熙的兒子,雲渺也知道,上一輩的恩怨與他無關。她不可能就這樣丟下他不管,更何況,他是為了救她才會一起跳下來的。如果不是他剛剛用命護著她,也許此刻生死未卜的就是她一個人了。
“在你眼裏,我是會在這種情況下丟下你一走了之的人嗎?“雲渺問他。
言謹深看著他說:“我希望你是。”
雲渺笑著起身,左手抓住山崖上的藤蔓,向上攀了幾步,然後撿來了兩根粗壯的樹枝。
她試了一下樹枝的承受力,又撕了兩塊布條,把兩根差不多長的樹枝綁在一起,她遞到言謹深跟前:“另一條腿能走吧?”
天色漸暗,烏雲遮住了光明,天空閃過一道雷聲,現在正值春天,春雷春雨在這景區再常見不過。
“一會兒怕是要下雨了。”雲渺說,“好在你手機還有電,我們得盡量往山下走,至少得找到一個有信號的地方,最好能用你的手機給他們發個定位。”
“渺渺……”
“幹嘛?要走一起走!在這兒等著的話,隻有等死!”
“別動!”言謹深話音剛落,雲渺就聽到大型動物的呼吸聲在自己身後響起,那喘著粗氣的聲音,仿佛要把她吞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