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零八年的冬,當山花文學社的陶乙默編輯風塵仆仆來訪我的時候,我正收拾行囊,作著遠赴重洋的打算。遠來是客,況且我又謝絕了簽約的事,心中不免有些愧疚,便誠邀他住幾日。不想這下午下起了鵝毛大雪,紛紛揚揚一下就是一夜,我便邀了鄰居開大貨車的齊建成師傅來家裏,三個人飲酒談,圍爐夜話。
酒過三巡,作風一絲不苟的陶編輯也放開了襟懷,與我們談論地、評論古今,由文學而至文化,由文化而至宗教,再由宗教漸漸論及鬼神。到秦始皇派遣五百童男童女遠渡重洋,祈求長生的故事,陶編輯滿飲一杯,歎道:“中國上下五千年,凡是青史留名的無論見識長短、身份高低,沒個不虔信鬼神,渴求長生的。起來,鬼神還是個虛妄,人們未必便信神鬼本身,倒是為了借以寄托**難滿之心。隻可惜到了頭,還是竹籃打水一場空,枉叫後世人笑話。”
我擺弄著手中的酒杯,笑道:“起這鬼神來,不可全信,倒也不可不信,我原來也是不信這個,不過活了半輩子了,親身經曆了一些想起來匪夷所思的事情,現在倒也漸漸的有些相信了,這個世界太大了,好些個詭異奇幻的東西,不親身經曆,那是打死也不肯相信的!”
陶編輯眼睛一亮,坐直了身體,看著我問道:“噢,你有這方麵的親身經曆?能不能詳細地談一談?”
我:“嗨,我從醫十幾年,倒有大部分的時間在急診出診的崗位上,夜路走得多了,接觸的病人又多是掙紮在生死邊緣的人,所以免不了就會有一些親眼所見、親耳所聞,這十幾年下來,起來可就多了。就是一一夜恐怕也不完。也罷,我本來有些個敬畏命的念頭,想把這些經曆藏在心裏,今能和陶編輯坐在一起也是機緣,適逢其會我也就敞開了談談,信與不信,你們姑且聽之,隻當下酒。”
我話音剛落,齊建成高興地手舞足蹈,用力地拍著沙發扶手大笑道:“哈哈哈,總算你要了,我以前逼你,你總是推三阻四,鬧的我心裏成了一大塊心病事兒!現在好了,沾了陶大編輯的光,我總算也能聽你道道,過過我這憋了十幾年的癮頭了!”
齊師傅怕我反悔,一邊一邊滿酒,自己連幹三杯,紅著眼睛道:“我可是有言在先,你以前不,我也就認了,可是今開了話頭了起來,你就要竹筒倒豆子,別留著藏著,得全給我倒出來,否則我可是不幹的。”
陶編輯也在一邊鼓動,道:“對了,你有了那麼多的奇特經曆,為什麼不出來跟大家分享呢,如果真的離幻傳奇,倒是能稍作整理,發表出來,不定也能轟動一時。”
我本性情淡泊,十幾年的職業生涯,大部分時間是陪著將死未死,掙紮在陰陽之間的病人度過,以為自己早已讀懂了人生,看透了生死。誰知今日激起了念頭,便再也架不住這兩個人一個威逼、一個利誘的左右煽忽,索性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借著酒氣壯膽,將埋藏在心裏十幾年的舊事對著二人娓娓而談。於是乎,時光倒錯,十幾年前發生的一切一樁樁、一幕幕如潮水般從腦海中奔湧而出,一時間,我恍若皺紋消退、白發複黑,回到了剛參加工作時那激情四射的歲月……參加工作的第二年,我被安排在急診科院前急救組工作。雖然很多人認為那不算一個真正意義上的醫生,但是我卻很陶醉每坐著救護車滿縣城亂跑的感覺。那時候值一次4時全班,然後可以休息兩。
在休息的日子裏我依然閑不住蠢動的腳丫子,上山下湖地瘋跑。那時候我帶著一個科的鐵杆“眼鏡腿”周勃幾乎搜索便了縣城周圍方圓500裏的每一寸犄角旮旯。倒不是我們熱衷於作驢客,而是源於周勃家裏一本不知道傳自什麼年代的爛得發黴的破書,書名已然不知,作者就更加無從知曉了,但是裏麵的內容卻全是文言文,可見曆史之悠久。讓失戀頻繁打擊得暈頭轉向的我也不知道從哪裏來的毅力和耐心硬是扳著辭典,耗時1個月把全文翻譯出了大半,居然是一本東漢時代的巫醫祈禱祝福用的禱文……那些語言十分拗口,跟現在的普通話存在這十分巨大的差別。但是吸引我的並不是破書本身,而是夾在書裏的幾頁紙條,裏麵畫著一些風水陰宅的圖畫,每張圖的下麵都用蠅頭楷批注著注解。顯然這幾頁紙條是後來人加進來的,但是卻更能吸引我的視線。
本來我也隻是好奇,看著好玩,沒想到用在上麵看到的東西跟我們縣一位非常有名靈驗的神婆聊的時候,居然頗得到了她的嘉許,一再刨根問底地追問我的學識來源何處。我才意識到也許這些紙條上的內容並不是胡扯爛淡。自從有了這個覺悟,我就拉著周勃滿世界得跑,去尋找傳中的風水寶地……這輩子我就這球樣了,可是我得給我未來的兒子以後當國家主席鋪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