膝蓋與冰涼的地板接觸的感覺讓夢雪淺忍不住打了一個寒戰,夢雪淺知道所有的人都在看著她,今天,她最愛的人,將她所有的自尊完全踩碎。
抬頭看著莫嚴錫冰冷的臉部線條,臉上沒有一絲表情,甚至連淡漠都算不上,這樣的時刻觸及到自己心底最沒有防線的地方,心皺縮在一起,疼痛而又沉重。
“如果沒有什麼事情,我便不打擾蘇小姐了”,緩緩地站起身,夢雪淺沒有看一眼莫嚴錫,沒有看一眼蘇家的傭人,行屍走肉一般往外走去。
當走出蘇家大門那一刻,夢雪淺用一隻手掌撐住牆壁,另一隻手捂住心口,在那裏傳來了一陣鑽心的疼痛,像是心髒馬上就要猝停一般,夢雪淺彎下了身子,隻有這樣,才能緩解那種痛楚。
夢家,夢雪淺回去的時候已經很晚了,“淺淺,你快上去看看吧,老爺一回來就是滿麵愁容,沐修少爺正想辦法呢”。
聽得心姨的話,夢雪淺來不及顧及自己的心情直接往樓上走去。
“伯父,現在隻有一個辦法,拋掉所有的股份,隻有拆東牆補西牆了”
夢景麵色凝重地看著窗外麵,一下子仿佛老了十幾歲。
“爸,不可以”,夢雪淺直接推開門走了進來,“如果全部拋出去,那些股東們會怎麼想,夢氏就完了”,夢氏是夢景一輩子的心血,夢雪淺絕對無法眼睜睜的看著它走向滅亡。
“淺淺,我知道,隻是我不能對不起廣大股民,就按沐修的意思辦吧”,仿佛是在做最後的掙紮,夢景閉上了眼睛。
“不,爸,這件事情交給女兒吧,好不好,女兒長大了”,拉著夢景的手,夢雪淺跪在夢景的膝蓋前麵,即使是天塌下來,自己也不能讓爸爸一個人承受。
欣慰地拍了拍夢雪淺的手背,撫著夢雪淺柔順的發絲,“傻孩子,你是爸爸最疼愛的人,爸爸怎麼能讓你承受這些”
“不,爸爸,我是您的女兒,我們是一體的”
最後夢景實在拗不過,答應給夢雪淺一些時間,出了書房,夢雪淺總算鬆了一口氣。
“做垂死掙紮真的好麼,還是你已經找到了好的靠山,比如莫嚴錫?”
沐修看似輕鬆的一句話,卻讓夢雪淺如醉冰窟,不可思議地看向沐修,“原來你就是這樣看我的,沐修哥哥我累了,你也早點休息”,說完往自己的房間去,夢雪淺是真的累了。
沐修伸出去的手最終停滯在半空中又收回,轉身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淺淺真的對不起,我現在真的恨自己為什麼不進公司,我爸那人就那樣,膽小,莫氏已經在暗中放過話了,誰要是相助夢氏”,後麵的林小婕沒有說,但夢雪淺很明白,想不到莫嚴錫這樣恨自己。
“小婕,我了解,放心吧,我會處理好的”
進了公司,夢雪淺明顯感覺到了人心的浮動,還有緊張,“讓人準備通知各董事開董事會,半個小時後準時開始”,邊走,夢雪淺邊對秘書交代著,現在她首先要做的就是安定人心。
“各位都是夢氏的元老了,夢氏對於我來說,不僅僅是一個企業,一家商業公司,更是一個溫馨的家,從小到大,我是一路看著爸爸怎樣經營它,愛它的,我想各位也是一樣”
“夢小姐,我想現在說這些根本就是毫無意義,為什麼董事長不親自來,你的意思我明白,想讓我們堅守,我們也願意,但是也請您體諒體諒我們,我們也是有老有小”
其他人也附議,夢雪淺畢竟還年輕,對於一個把情感看得比商業更重要的人來說,遇到這樣的事情根本就是致命的傷。
“夢小姐,現在最大的問題是資金,但是我想現在恐怕沒有一家企業願意幫我們吧”
一時間會議室的討論進入了白熾化的階段,場麵差點有些控製不住。
“誰說的,我蘇氏企業,各位可還放心”,蘇以傑一身正裝,筆挺的銀灰色西裝,優雅而又高貴。
“還有我棱家,麵子夠大麼”,棱缺也像是不甘示弱一般,雖然一身隨意的裝扮,但是氣勢分毫不輸給蘇以傑,掛著淡淡笑意的臉轉頭瞥向一幹董事,到夢雪淺的時候,眼中的溫柔可以溺滿出來。
蘇以傑不悅地看了一眼棱缺,“雪淺,放心,有我在”,雖然隻有一個唇型,但是夢雪淺讀懂了,感動,除了感動夢雪淺不知道用什麼樣的詞眼來表述自己的心情。
有了兩大家族的保證,場麵是控製下來了,回到辦公室,夢雪淺是前所未有的疲憊。
“這裏,是爸爸一輩子的心血,也是對媽媽的愛”
很久,夢雪淺才撫著紅木辦公桌說出這樣的一句話,莫嚴錫,你真的很殘忍,捏著桌子的邊緣,泛白的骨節讓夢雪淺的心情慢慢平靜下來。
“雪淺,你還有我”
轉頭看向蘇以傑,夢雪淺細細回想著,第一次見他的時候,他穿著一身球服,青春活力,從此他一直默默的示好自己不是不知道,隻是本來就沒有可能,加上蘇薇薇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