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北方防線後,兗州某地。
光和六年大旱,北方諸地受災最是嚴重。而且朝廷的賑災糧食終究養活不了數州之民,北方的百姓要不是被迫向南遷徙,要麼就是無奈的參加了黃巾軍。總之在北方諸地最常見的景象就是這種荒廢的村莊,幹死的田地。
村莊的房屋倒是完好,隻是灰塵處處,早已沒了人居住的痕跡,彌漫著一種寂靜的恐怖。不過倒不是完全的寂靜無聲,偶爾有幾聲雁鳴,卻是開hūn之後飛回北方的大雁,隻是這裏早已沒了食物,擠在枯枝上的大雁不會讓人想起鴻雁傳書的浪漫,瘦骨嶙峋的大雁反而有點像塞外草原上食腐的禿鷲。
“真是作孽啊。”走在田埂間,一名長相普通的漢子歎氣道,手裏抓著一株幹死的秧苗。
“此乃漢室失德,降懲戒,百姓流離皆是劉氏統治昏暗不明,故我等大事必成。如今我等已經繞過了那盧植老兒,隻要大帥率領著我等打破洛陽,下百姓皆可獲救。”
跟在樸實漢子後麵的是一隊兵丁,穿著的是漢軍衣甲,隻是未著紅sè裏衣,反而在脖上係著黃sè汗巾,明了對方黃巾軍的身份。而親衛的話語表明了這支流竄到兗州的黃巾正是原本應該與盧植主力對峙的張牛角所部,而親衛口中的大帥自然就是讓盧植恨得咬牙切齒的張牛角了。
隻是比起盧植的咬牙切齒,張牛角倒是對自己這位對手沒什麼特別的感覺,反而是親衛的話讓張牛角產生了幾分感歎。
怕是不僅僅是漢室失德,還有為避我等兵禍,才舉家遷徙的吧。
不過這些話張牛角一直是私下想想而已,終究是不方便出來的,大賢良師以“蒼已死,黃當立”來聚軍心民心,自己可不能壞了自軍士氣。
“都安排好了嗎?”扔掉了手中的秧苗,張牛角從田埂間站了起來,雖然口氣未變,可是氣質卻悄然改變了,讓人感覺到眼前這個人不再是一個田間老農,而是一軍之帥。
“都安排好了。”麵對這樣的張牛角,親衛不由得自豪地挺起了胸膛。
“是麼,那就好。”張牛角踱了幾步,眼神望向了北方,帶著點擔憂:“不知道燕那邊怎麼樣了。”
“大帥放心,以少帥武勇,定當無事。”張牛角與褚燕情同父子這是黃巾軍中人所共知的事情,所以親衛能夠理解張牛角此刻的心情。昨夜北方火光漫,主力不在的營地是不可能擋住漢軍的攻擊,亂軍之中會發生什麼實難預料。
“也是,燕不是有勇亦有謀,當是無事。”
“隻是少帥如果能多瞞幾rì的話,我等化作流民不定就能混到洛陽附近,當時突然發難,洛陽城不得就破了。”
“哪有那麼容易,洛陽城堅,我軍中沒有能工巧匠打造攻城器械又豈能輕易破之。再我等行蹤一旦暴露,盧植必然率兵追過來,倒是那還能優哉遊哉的攻城?”親衛可惜的話語讓張牛角啞然失笑。
“是嗎?可是既然攻不下,為什麼我等還要穿過北方防線?”張牛角的話讓親衛疑惑不解,可是這個問題張牛角卻搖搖頭沒有回答,即使自己了對方也不會理解的。
黃巾軍少智謀之輩。
張牛角不禁對黃巾軍的這個情況再度感歎不已。
“稟大帥,監視著漢軍的哨子有消息傳回來,昨夜漢軍夜襲營地,破營建功,不過卻沒有抓住少帥。隨後漢軍回城休整後,於今早盡起主力,行軍方向正是兗州!”
在張牛角感歎之際,一名遊騎飛馬而至,帶來了昨夜的消息。聽見褚燕沒事,張牛角放下了心,然後把注意放在了漢軍動向之中。
“盡起主力嗎,那麼就是人數在萬人左右,此等大軍行動不比單人快騎,今早起兵的話,想要追到這裏至少需要三rì,不過向兗州進軍。。。”
“發現我們了嗎?”旁邊的親衛的聲音有點緊張,不過張牛角卻搖搖頭否定了這個猜測。
“應該不是,大概是猜到了我們原本的目標吧。盧植好歹也是宿將,猜到我們會進軍洛陽也不是不可能。所以趕著進軍洛陽吧,比起從並州入司隸再進洛陽,卻是從兗州走比較近。不過這樣的話就和我猜的沒錯了,正好奇襲洛陽已經不可能了,那就吃掉北軍五校好了。”
著著,張牛角露出了一個笑容,平凡而樸實的笑容帶著屬於老農特有的憨厚,隻是出的話卻大氣磅礴,置大漢名將與北軍五校於無物。
“記住,讓騎兵一定要在兩rì後再出現在洛陽附近明白嗎?”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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