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上洛(8)(1 / 3)

() 曹ā腳步一頓,月華朦朧,古樹輕響,一偏偏少年郎坐於院中攬袖相邀,有一種隱於世外的神仙風采。

院外大概是有哪位清官人在調琴,聽見琴弦不成調的輕響,卻別有一番滋味。

先聲奪人。

曹ā愣了一下,隨即眼神恢複了清明。腦裏想起了戲誌才的一番話,關於謀士言語交鋒的話。為了在談話中掌握主動權,通常會做出先聲奪人的舉動,大致就是虛言恐嚇或者是故作神秘。

前者的代表就是架起口大鍋以死相逼,不過這用爛的招數沒什麼用了,甚至以死威脅的招數都沒什麼用,既然選擇了談話,那麼自然是有讓對方活下來的理由,所以當對方以死反逼的時候,就會反而束手束腳。所以現在的虛言恐嚇通常就隻是理清下大勢,為對方描繪一個悲慘的未來,然後在介入其中,而是否能看穿對下大勢解讀的引導則是看雙方的智計了。

後者沒什麼代表,也比較少見,因為文無第一、武無第二,能坐在一起談判的謀士肯定誰也不會服誰,否則也不會有談判了,而這樣的互不相服的結果就是誰也不會因為這番故作神秘而在心態上落了下乘以至於被搶過了先機。

但是在劉辯眼中曹ā略微有些不同,曹ā雖然心思機密而且別有城府,可是ìng格上卻有點直,特別是與大漢相關的事情上,所以自己大漢太子的身份給了曹ā別樣的感觸,而且劉辯確信曹ā還記得五年前言語上的敗北,那麼自己故作神秘便能讓曹ā露出更大的破綻。

當然,這不是什麼談判,隻是普通的談話而已,劉辯完全不需要這麼做,可是或許謀算人心已經深入本能了,劉辯先到芳澤閣後就做了這一番布置。

但是事情稍稍出乎意料,可以看見曹ā推開門的驚訝與忌憚,可是隨後卻恢複了清明。

“末將曹ā,見過太子殿下。”

曹ā快步走到劉辯身前,躬身行禮,言語帶著武將的鏗鏘沉穩,卻沒有劉辯想要的針鋒相對,平靜的就像是普通的交談。

劉辯眼神一閃,曹ā的變化是五年的自然成長,還是有人麵授機宜?

“五年過去,看來曹校尉也是有所成長啊。原以為曹校尉看見孤會怒發衝冠呢。”

劉辯笑道,示意曹ā和張風坐下,若有所指的道。

“總得有所成長,殿下為大漢太子,末將為大漢之臣,怎會怒發衝冠。”

曹ā沒有被劉辯的話撩撥起火氣,眼觀鼻、鼻觀心,一臉肅然的坐著。

“曹校尉應該知道吧,既然孤召你上洛,那麼就意味著有些事到了執行之時,而你沒有阻止的辦法。”

劉辯的眼神從張風身上一帶而過,張風似乎對兩人間的氣氛微微疑惑,而劉辯則將話的略微隱諱。

劉辯的做法提醒了曹ā,同樣瞄了眼有點一頭霧水的張風,曹ā驚訝於劉辯竟然沒有告訴張風他的計劃。不過曹ā也沒有點明的打算,因為將話挑明了,不定今夜不歡而散,難以再有相談的機會,而且既然張風身為衛尉,掌京中重兵,劉辯的謀劃繞不開張風,遲早會挑明這一切。

“殿下不必如此試圖擾亂末將心境,有些事末將的確阻止不了,但是殿下摔碎的花瓶,末將會想辦法把它黏好的。”

張風疑惑的看著兩人,這談話的氛圍跟奇怪,不上敵意,但也談不上友好,更不想兩陌生的老大爺遛鳥碰一塊後的談地。氣氛怪異的讓張風感到有些壓抑,被排除在外的感受總是不好過的。

“重新黏上嗎,但是卻不是原來的那一個了。”劉辯輕笑一聲,曹ā或許能結束亂世,但是重振漢室卻是不可能:“這些話題先放在一邊,談談正事吧,曹校尉尋孤何事?”

劉辯的不以為然,曹ā看在眼裏,不過沒有多什麼,有些事出來沒用,得去做。所以劉辯話題回到了正軌上,曹ā也沒有多加糾結。

“殿下召臣入京,究竟是何打算?”

“打算?”曹ā嚴肅的發問換來的是劉辯的輕笑,笑意中不上不屑,但是也有幾分好笑:“孤請曹校尉來隻是做個過客,當個見證,曹校尉那幾百號人能做什麼?”

劉辯的輕視讓曹ā心中一堵,卻是不出反駁的話來。

深深看了眼一時語塞的曹ā,劉辯想了想,卻是向一旁有點坐臥難耐的張風搭起了話:

“對了,子虎。你好像沒有什麼好馬吧?”

“哈?啊,是的。”

張風因為劉辯這不合時宜的問題驚咦一聲,不明白劉辯想什麼。

“唔,猛將豈可無好馬?城外禦苑馬場一直是漢室直屬的養馬之地,其中不乏西域汗血,子虎明rì可以去看看,覓的一匹良駒,麵子上也光采嘛。”

劉辯繼續著這無關緊要的話題,曹ā眉頭皺起,本能的覺得沒那麼簡單。

“呃,那我明rì去看看吧。”

張風倒是知道禦苑馬場,漢室威懾西域,大宛等國進貢的良駒寶馬就養在這馬場裏,不過作為皇室的私有財產,一般倒是不準常人進入的,不過既然劉辯這麼了,想必會給馬場的人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