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仙遊打個哈哈,道:“難處?我李仙遊自二十歲出道,縱橫天下數十年,何曾被誰難住過,你不要亂猜好不好?”
阿沁心道:“哼,真是欲蓋彌彰,越描越黑,既然你不說,我也懶得問,看你裝到何時!”道:“沒有就最好,免得拖下水。你快回去吧,我想睡覺了。”李仙遊道:“晚安。”起身走了出去,反手將門帶上。
阿沁深知他的脾氣,他越是心中憋著話,就越是不對勁,心道:“到底是遇到了什麼事,竟然連我都瞞著?”在床上翻來覆去,當晚竟然失眠了。
次日早飯過後,李仙遊將林小餘喚到身邊,道:“小餘,我想問你個事。”林小餘點了點了點頭,李仙遊道:“你我在一起生活八年,可謂感情深厚,遠以為你回到禹州,能與林兄父慈子孝,一輩子平平安安的,熟料世事難測,最終落得形單影子。”林小餘聽他提及此事,隻是低頭沉默。李仙遊道:“我本有一個女兒,又收了一個大弟子,結果與我意見不合,鬧的不歡而散,如今也是孤家寡人一個(林小餘心道:‘你不是一個人,不是還有沁姨麼?’。所以我的意思呢,想收你為小徒弟,咱爺倆湊合著過日子,你覺得好麼?”
林小餘聽得此言,不禁喜出望外,連忙拜倒在他麵前,不停的磕頭,個個響如敲鼓。
李仙遊道:“你且跟我來。”領著他來到祖師祠堂,先拜見了曆代祖師,然後來到三宮殿,再拜了三清祖師,最後來到正殿梅宮,由阿沁做主持,行了拜師之禮。林小餘給師父敬茶,李仙遊接過喝了,正式收他為弟子,成為天外天的一員。
李仙遊道:“小餘,今日是你入門的大日子,為師沒有什麼好禮物送你,就為你取個名字吧。”
林小餘點頭答應。
李仙遊道:“你本姓不用改,我就為你取個名吧,嗯……林歡,你覺得如何?”
林小餘再磕一個頭,拜謝師父賜名之恩。
林小餘拜師之後,李仙遊對他寵愛有加,將一身本事傾囊相授。林小餘幼時用數年時間“築基”,根基紮的極為夯實,加之性格堅韌不拔,已具備修真的最佳條件,再經李仙遊的指點,進展可謂神速,僅花了兩年時間,就達到了“白灝道”第四層。以十八歲之齡得此修為,實乃天外天一派曆代弟子中的佼佼者,其中雖不乏李仙遊的鼎力相助,卻也離不開他的辛勤付出。
兩年眨眼即過,這日李仙遊忽地心血來潮,將林小餘喚到身邊,問道:“小餘,你如今已修到哪一層了?”林小餘此時修為已高,已能輕鬆運轉“劍心通靈”,便道:“‘白灝道’第四層,即將進入第五層。”李仙遊道:“噢?進展蠻快的嘛,有點為師當年的樣子,孺子可教也。”林小餘微微一笑,道:“師父教導有方,弟子不敢居功。”此時距離林疏離世已經兩年,他修為日漸深入,心中向道,那分傷痛便淡的多了。他與李仙遊廝混多年,本就感情篤厚,拜入天外天之後,關係更上一層樓,加之李仙遊性子詼諧,順帶影響林小餘,隻將尊敬放在心中,嘴巴上卻大開玩笑。
李仙遊伸掌在他頭上一拍,道:“不許拍馬屁,你是我李仙遊的弟子,豈能這般沒出息!”林小餘摸著頭,朝他嘿嘿一笑。李仙遊道:“最近用了藥,喉嚨可有反應?”林小餘道:“有點癢癢的感覺。”李仙遊喜道:“是嗎?有感覺就說明有希望,看來那個法子不錯,再假以時日調養,你就可以開口說話了。”林小餘道:“嗯。”李仙遊道:“我教你的法子,你要勤加練習,知道了嗎?”林小餘點了點頭,李仙遊見他一臉淡然,沒有一絲的歡喜,奇道:“馬上就能夠說話了,難道不開心嗎?”
林小餘沉默一會兒,道:“師父,其實我覺得吧,我不會說話時,我這心裏踏實。一想到能說話了,卻覺心頭忐忑,竟有一種說不上來的害怕。”李仙遊道:“傻孩子,你怎能有這個想法,想要氣死為師麼?”林小餘道:“弟子不敢。”李仙遊心道:“所謂禍從口出,世人管不住自己的嘴,惹下無盡的禍端,聰明的倒能及時醒悟,有的人則一時糊塗,到死都想不通這個道理,真是可悲可歎。小餘生長大孤山,十年來未曾涉世,卻能將此事勘破,原來聾啞與他卻是一份福氣了。”其實他並不知道,林小餘之所以有這番想法,實乃是因為他和阿沁。林小餘初到山上時,深以不能說話自卑,便常去與鯤鵬作伴,日子過的久了,他漸漸的發現,李仙遊雖是鯤鵬的主人,阿沁也比他先到大孤山上,但鯤鵬卻對二人多是敬畏,反倒與他最是要好。他初時不明白其中原由,後來見李仙遊和阿沁吵架的次數多了,便悟出了其中的道理,心道:“原來我不會說話,鯤鵬不知道我的想法,所以才願與我呆在一起,而師父和沁姨老是爭吵,鯤鵬能夠聽的明白,所以一直不敢靠近,怕遭受城門失火之禍。”剛才李仙遊提及說話之事,他心頭閃過這些念頭,便順口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