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穀蘭叫道:“二位且慢!”玲瓏道:“夫人可還有吩咐?”齊穀蘭道:“二位為了奴家之事,夜探荒山野墓,力鬥惡鬼,實乃再造般的恩情,若是讓二位這般走了,相公定會責備我的,所以希望兩位能夠在府上暫住幾日,讓奴家略盡地主之誼,淺報兩位的恩情。”
玲瓏道:“是了,秦老爺可否無恙?怎地未見他出來?”齊穀蘭道:“相公昨晚受了驚嚇,到現在仍在沉睡之中,所以未曾出來見客,請兩位莫要見怪。”
玲瓏道:“原來如此。”轉過頭來看著林小餘,林小餘會意,輕輕搖了搖頭。玲瓏對齊穀蘭道:“非是我二人無禮,隻是身有要事,不敢有所耽誤,所以隻能請夫人見諒了。”
齊穀蘭見二人邁步欲走,連忙攔在門口,急道:“二位請聽奴家一言:相公是個恩怨分明的人,若兩位就這般走了,他醒來時見不到人,定要責怪奴家不曾報恩,所以請兩位務必多留一天半日的,待相公當麵向兩位致謝後,再走也不遲的。”
林小餘隻是催促,玲瓏道:“師弟,所謂‘好人當到底,送佛送上西’,既然咱們管了這事,那便再留片刻,待見到秦老爺無恙時再走吧。”齊穀蘭見玲瓏鬆口,連忙道:“仙姑所言甚是。”林小餘沉吟片刻,終於點了點頭。
齊穀蘭大喜,叫道:“一一,二二,快招呼貴客。”兩個丫鬟笑靨如花,全力招待二人。齊穀蘭又命人張羅宴席,打算好好感謝兩位恩人。
來回奔波了一夜,林小餘頗覺疲憊,與玲瓏分開後,便來到齊穀蘭臨時給他準備的房間,倒在床上便睡著了。
待得玲瓏叫醒他的時候,已是戌時了。林小餘睡的迷迷糊糊,抬眼看著玲瓏,仍是嗬欠連天,好似沒睡醒一般。
玲瓏罵道:“瞌睡蟲!”林小餘:“……”玲瓏道:“都睡了一整天了,叫你起來吃飯都沒反應,不是瞌睡蟲是什麼?”林小餘一臉的茫然,傳音道:“我睡了一整天了?怎麼感覺才一忽兒呢?”玲瓏罵道:“真是一頭豬!”起身走到窗前,指著天邊道:“你自己看,天都黑了,連雲都壓到腦袋上了,你說是不是睡了一整天了?”林小餘連連搔頭,想要坐起來,卻覺腦中一眩,幾乎就要倒將回去。
玲瓏吃了一驚,叫道:“你怎麼了?”搶到床沿扶住他,用手摸了摸他的額頭,沒有發現異狀,奇道:“噫?”林小餘傳音道:“我就是覺得頭暈,直想睡覺。”玲瓏道:“想睡覺?”鼻中忽地聞到一股異味,在屋內四處一搜,終於在床底發現一爐清香,煙霧嫋嫋,仍在燃燒著。玲瓏將它湊到鼻子前,輕輕吸了一口,心中瞬間明亮:“原來如此。”反手將那爐香熄滅,低聲對林小餘道:“臭小子,告訴你一個秘密,不許吃驚!”
林小餘:“???”
玲瓏道:“我低估了齊穀蘭,也許是我們中計了。”林小餘:“!!!”玲瓏道:“你是修道多年的人,隻要盤腿打坐片刻,些許疲勞豈在話下?但你卻睡了整整的一天,醒來時仍然哈欠連天,難道不覺得奇怪嗎?”林小餘:“……”玲瓏道:“我剛才在床底下找出一盤迷香,應該就是它在作怪。”林小餘:“……”玲瓏道:“床底暗藏迷香,怕是不想讓你醒來吧?”林小餘臉色大變:“!!!”玲瓏道:“我白天沒敢睡覺,就一直在秦府裏閑逛,發現了不少的疑點。”林小餘:“???”玲瓏道:“我是坐不住的人,逛了一會兒便覺無聊之極,就去找府上的丫鬟聊天解悶,不料她們都是神色匆忙,對我敷衍一句,便連忙離去,顯得極為慌張。如果個別如此,還可用性格使然來解釋,但全部都緘口不言,那麼就是心中有鬼了。另外,我在府中逛了一天,竟然沒有見到秦聶。他是一家之主,竟然不見蹤跡,這就更玄乎了。”林小餘:“!!!”
玲瓏笑了笑,道:“綜合這些情況,我大膽的猜測,此事自始至終,齊穀蘭早已算計好,隻等我們入轂。”
林小餘大驚失色,傳音道:“難道是我們早就被識破了?”玲瓏道:“應該是這樣,但齊穀蘭是如何識破我們的,我百思不得其解,不會是……不對,不可能的,絕對不可能的。”林小餘道:“那接下來怎麼辦?美娘在外麵不知內情,若是貿然闖進來,豈不正中秦夫人的下懷?”玲瓏道:“既然已被齊穀蘭識破,想要脫身出去通知美娘已是不可能了,唯今之計,也隻有走一步是一步了,希望蒼天保佑吧。”林小餘見她都沒了主意,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心頭正自焦急時,門外忽然傳來了敲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