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黑衣男子卻似渾然不覺,道:“我要去哪裏,這下誰也擋不住,你也不行。”
著,他隨意邁步,朝前繼續行去,宛如唐閑根本不存在般。
可就在他邁步那一瞬,唐閑臉色驟然變得蒼白,渾身竟是顫粟起來。
噗!
當那黑衣男子與他擦肩而過時,他再忍不住咳出一口血,身軀狠狠跌落在地上,似承受著難以想象的痛苦。
“你很不錯,可惜生不逢時。”
黑衣男子隨口點評了一句,就繼續前行,也不見他動作,整個人一瞬就消失不見。
噗!
唐閑猛地再噴出一口血,臉色已是慘白透明,他深吸一口氣,望著太上教主離去的方向,神情變幻不定。
唐閑早已預料到,隨著太上教席卷整個上古神域,神衍山也必將遭受波及,隻是卻沒想到,來的竟是太上教主!
這太過突兀,也太過倉促,讓唐閑一點準備都來不及。
而剛才和太上教主的對峙中,也讓唐閑心中升起一抹罕見的挫敗,差距太大了,對方根本不是自己能夠與之抗衡的。
可難道就這樣眼睜睜看著太上教主殺上神衍山之巔?
唐閑一想到那神衍山之上,不僅有自己一眾師門同道,更有師弟陳汐的一些朋友在其中盤桓,他便心急如焚。
如今的神衍山上,大師兄不在,隻有帝舜、聞道真兩位祖師坐鎮,他們能夠抵擋住太上教主的步伐嗎?
唐閑欲要掙紮起身,卻感覺神魂嗡鳴,氣血逆亂,竟是再使不出一絲力量,不禁頹然坐地,歎息不已。
……
山徑的盡頭便是神衍山之巔,此刻卻佇足著一道修長偉岸的身影。
他身披麻灰法袍,頭戴紫金羽冠,背脊如擎之柱,雙肩似橫亙山巒,麵容剛毅沉凝,遠遠一望,就仿佛看到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座坐鎮山河的造物主,氣勢無量,浩大無朋。
此人,正是神衍山二祖師帝舜!
他沉默佇足在那裏,似乎在等待什麼,直至看見那黑衣男子的身影遠遠出現在山徑上,他這才淡然出聲:“既然明知他不是你對手,為何還要下如此重手?”
黑衣男子笑了笑:“他可不是我太上教傳人,我沒殺他,已很給伏羲麵子了。”
帝舜平靜道:“你此來究竟想要的是什麼?讓我神衍山臣服大概是不可能了,若要讓我神衍山死亡,似乎也不必由你親自前來走一遭。”
黑衣男子點頭道:“你的不錯,我此來目的很簡單,要看一看當年伏羲臨走前所留之物,順便也要帶走幾個人。”
帝舜那沉凝剛毅的麵容上泛起一抹漠然:“我師兄伏羲當年留下的,隻有這一座神衍山,如今你已經看見了,至於你想要帶走誰,恐怕得先國了我這一關。”
黑衣男子搖頭:“你不懂你師兄,故而你也遠遠不如你師兄,你要攔我,隻怕遠遠不夠。”
帝舜漠然道:“別忘了,你隻是一股意誌力量。”
黑衣男子笑了笑道:“無礙,不影響此次行動。”
“試一試?”帝舜抬手,指尖浮現出一道漩渦,漩渦瑩潤剔透,純淨中彌漫出一股令人心悸的命運氣息,似欲擇人而噬。
“也好。”
黑衣男子同樣抬手,指尖浮現出同樣一道漩渦,同樣蘊含著神秘而至高的命運氣息。
這一刻,外界一切都沒有發生任何變化,甚至沒有產生一絲影響。
可帝舜的臉色一下子變得凝重起來,指尖的漩渦不斷旋轉,命運氣息若漿液似的從中汩汩流淌而出。
黑衣男子見此,不禁搖頭:“格局太,不足謀下,遠無你師兄那般氣魄。”
著,他指尖輕輕一動,一縷命運氣息從漩渦中湧出,化為一抹利刃似的透明之光,朝帝舜眉心刺去。
速度並不快,相反顯得緩慢之極,足可以令帝舜看得清清楚楚,可越是這樣,反而令帝舜臉色愈發凝重,原本淡漠的麵容上罕見地泛起一抹潮紅之色,額頭隱隱有一道道青筋爆綻。
擋不住!
帝舜清楚,無論自己如何閃避,如何反抗,也難逃這一抹命運利刃的斬殺。
就仿佛,在這命運之刃出現的那一刻,命運已受到審判,再不由自己掌控!
外界依舊靜悄悄,沒有任何波瀾產生。
所謂大音希聲,大象無形,便是如此了。
一切的殺機,都藏在平靜之下,境界到了,自然能夠體會,境界不到,任憑如何揣摩,也都無法明白。
這一刻,帝舜似有些吃驚,有似乎察覺到什麼,看著那迫在眉睫的命運之刃,沉聲道:“這不是你的力量!”